蘇唯看向蘇愿，后者看向那盞臺燈，緩緩道來，“在德國納粹時期，出現過一位被成為美女野獸的年齡少女，據傳，她極端變態，喜歡用人皮來做燈罩。”

所以，在她手上，流淌著許多人的鮮血。

以至于現在，人們提起人皮燈罩，就會想起罪惡。

因為，在戰爭時期，集中營里，時常會發生這樣的事，一些戰俘被抓捕后，面臨的原本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他們經常會被注射毒藥而死，隨后再被送入病理研究室。

會有專門的人將人皮從尸體上一片一片地剝下來，再進行防腐等其他的化學處理。

還有一些集中營，會選擇一些年輕的、健康的囚犯，故意擊中他們頸部或者頭部，導致他們的死亡，目的也是為了皮膚能夠完整無缺的剝下來。

當然，也會有人發現一些奇怪的裝飾品，但只有在檢驗的情況下才會發現，那些裝飾品都是人皮制成。

根據資料記載，這些裝飾品十分精美，不僅有錢包，還有書的封皮，也有他們現在看到的燈罩，甚至還有燈罩、票夾，還有手套，甚至是裝飾畫。

這些東西擺在房間里，一點都不違和。

因為質地上乘，光滑細膩，木有彈性，在陽光底下還會閃閃發亮，只是很少有人會發現這些都是人皮。

可以說，一旦出現這樣的東西，就證明有犯罪。

蕭翼和蘇安驚嘆于她竟然會知道這些事，只有蘇安和白程光知道在案子到達他們手上之前，她看了多少這樣的資料。

然而，仍然會覺得驚訝。

“所以，雖然他殺了人，但他其實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向我們傳達另外一層意思，他希望我們能找出案中案。”

“案中案？”

蕭翼皺著眉，他們一點不閑，真的不閑，能不能不要給他們找事做，現在他們已經夠忙了。

“所以，那三個女生犯了罪？”

蕭禮點頭，面色平靜，“有沒有查過才知道。”

蘇唯抿著嘴唇，補充道，“查查所有受害人的資料，注定是否有人曾經犯過罪，或者因為他們導致了某些人員的死亡，不過因為沒有完全參與，并未受到懲罰。”

蘇唯認為，“這也是一種可能性。”

蕭翼雖然疑惑，卻還是立刻安排白程光去調查。

為了調查清楚是否存在案中案，特案小組的所有人都在加班加點，就連蘇愿他們也留了下來。

只是，資料看了一部分之后，蕭贊帶著蘇愿先回去。

一整天蘇愿都沒好好吃飯，按照她以往的情況來看，這種情況是很少發生的，蕭贊擔心她會餓，而且，平常這個時候她都已經睡了。

所以，和他們打過招呼后，就領著蘇愿離開。

一路上，蘇愿一句話沒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蕭贊看了她好幾眼，她都沒有意識過來。

“還在擔心蘇唯？”

蕭贊想了許久，還是問了出來，他看得出來，從看到蘇唯表情變化的時候，她就開始擔心，尤其是每一次出現新的受害人時，她的神經會緊繃，連眉頭都會皺起來。

蘇愿愣了一秒，隨后搖搖頭。

有蕭禮在，她其實可以不用擔心，但是，她總覺得不安，仿佛會發生什么一般。

她一直都清楚，她和蘇唯是被時光拋棄的人，明明都有家，但其實和無家可歸的人沒什么區別。

尤其是蘇唯，家人盡亡，所有對她好的人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離開。

有一陣子，她還會擔心因為她，讓她和蘇安有麻煩。

即便她們一再安慰她這樣的事不會存在，但她仍然擔心，只要接了什么大案，總是第一時間將她們安排妥當，這才去忙著案子的事。

她沒有出聲，蕭贊再一次開口，“小愿，你要相信，有蕭禮在，他是不會讓蘇唯受到任何傷害的。”

他的語氣格外肯定，仿佛他就是蕭禮本人，明明在兩個不同的城市，一年可能都見不上一面，但他就是這樣相信。

蘇愿不知道是否可以相信，畢竟曾經發生在唯姐身上的那些事，如果蕭禮知道了會怎么想？是否還會依舊對她這般。

“蕭贊，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所有的事情和你知道的存在很大的差別，你會不會覺得受到了欺騙，然后改變現在的想法和態度？”

蘇愿沉思了許久，還是將自己心里的話問了出來。

她一直都不是一個有安全感的人，因為所經歷的種種，讓她總是格外的不安，總覺得可能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

聽到她這樣類似的問題，蕭贊沉默了，他清楚無論是她，還是蘇唯，在她們身上都發生了某些事，而且影響很深遠。

但，他知道，并且十分清楚，無論發生了什么，他對她們的想法和態度都不會有改變。

而且，他相信蕭禮也是這般。

蕭贊并沒有直接回答，先帶著她回家，給她做了吃的，等她吃完后，才開口道，“對于路上你問我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

他看著她，眼神認真而純澈，“每個人都有過去，不是每一件事，每一段生活，都會有人共同經歷，無論是我，還是蕭禮，可能沒有參與這三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也許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對你們來說很重要，曾經也期待會有人在你們身邊，給你們溫暖，可我們不在，這是我們的遺憾，可是現在以及未來，我們都不希望錯過。”

“可你們難道不會在意那些事？”

“為什么要在意？”

“如果很糟糕呢？”

“那我們也只會覺得心疼。”蕭贊給她倒了杯熱茶，認真道。

“心疼？”蘇愿低聲喃喃，并不是很理解這兩個字。

蕭贊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輕聲道，“我知道你們內心都有秘密，這秘密讓你們很不舒服，現在你們不愿意告訴任何人，以后也未必，但你們要知道，無論你們做出什么選擇，我們都會支持，所以，蘇愿，你要記得，蕭家的男人比很多人都要聰明，同樣，都要深情。”

蘇愿再次一怔，想起之前那些事心中仍然會有些不安，不知道會發生什么，這些會不會有人設計？

也不知道還會不會發生什么更為嚴重的事，下次是她，還是唯姐，總之，她就是會有某種擔憂。

“可是，如果是更為糟糕的情況呢？誰都沒辦法阻止呢？”蘇愿忐忑的問。

“不要胡思亂想，我們都在。”蕭贊皺著眉，不過心里也在思考，是不是該好好找蘇唯聊聊，這樣的事確實奇怪。

“你有沒有發現，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有一部分是沖我來的，現在又是沖唯姐來的，你說，這是巧合？還是我想多了？”

蘇愿隱隱不安，她總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蕭贊捏了捏她的側臉，認真的開口，“無論是巧合。還是其他，很快就會有結果。”

“可是……我擔心這只是開始，以后還會發生其他。”蘇愿垂下眼眸，情緒低落。

“不用擔心，無論那些人想做什么，目的是什么，你要相信蘇唯他們都會抓住這個人，你不是一直都覺得蘇唯很厲害嗎？”

蕭贊覺得無奈，這個傻姑娘，怎么能胡思亂想到這個地步，這是個法治社會，不是人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好吧，她承認唯姐是她最相信的人，當然。現在還有一個他。

想到什么一般，蘇愿笑了起來，“你會不會覺得特別難過？”

“難過？”蕭贊疑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信任唯姐，卻沒有相信你，這段時間，一直是你在我身邊，然而，我卻沒有相信你。你會不會難過？”

“小愿，難過會有，但我知道蘇唯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我很感謝她將你送到我身邊，蕭贊難得認真說一句。”

他確實可以理解蘇愿的想法，如果不是蘇唯，就不會有現在的蘇愿。

其實，他很清楚這種信任，也知道蘇愿不是不相信他，而是相比蘇唯，他可能會在第一位。

因為，有些人就是這樣，稱為她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

蘇愿剛想說什么，就看到他的手機亮了起來，是一份郵件，剛看清上面的字，就愣住了。

“是蘇唯發過來的文件，標題上有她的名字，所以是關于她的。

你問唯姐了？”蘇愿心里亂糟糟的，“你想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想了解我，還是在想辦法幫助我？”

“小愿，無論你看到什么，你要知道，了解不是為了某種目的，只是想幫助你。”蕭贊注意到她的眼神，將手機放在一旁，一只手抓著她的手掌，放進掌心。

他停頓了片刻，再次出聲，“如果我想知道，早在你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就會詢問清楚，而不是等到現在。”

“那你……”蘇愿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怎么開口。

蕭贊捏了捏她的手掌，“蘇唯會將資料發給我，是為了讓我更好的注意到你的情緒，小愿，你對過去的在意，會影響你今后的生活。”

所以，蘇唯才會發給他。

從他們來到柳城。她就注意到蕭贊已經成為蘇愿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存在。表面上她在蘇愿心中的分量很重，實際上她和蕭贊的分量相差無幾。

說起來，她和蘇愿在一起三年，生活了三年，而且還是在她最艱難的時候出現。可以說，因為她，蘇愿才能走出那段陰影。

蘇唯對蘇愿的影響很大，但蕭贊了，蘇唯鋪墊了所有，而他負責收獲，幫助蘇愿重新回歸社會。

存在的目的和意義不同，但分量一致。

所以，蕭贊其實很幸運，能走進她心里，成為那個最為特殊的存在。

蘇唯看了出來，這才將蘇愿的資料整理了一番，給他發了過來，要怎么做那是他的事，不是任何人能決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