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寒和甄立華對視半晌。

“你殺了我吧！”甄立華認命地閉上眼睛。

林笑寒搖頭，“那老東西曾跟我說過，除非不得已，不傷你們的性命。”

甄立華猛地睜開眼睛，“是云海大人。”

林笑寒一臉厭惡，“不是他，還能有誰，誰會關心你們的生死。”

甄立華喜極而泣，“原來，原來云海大人是在意我的。我......我此生無憾了。”

哭了一會兒，甄立華垂下眼眸，看著白玉般的魚尾，苦笑道，“云海大人此生沒有做過任何錯誤，他收你為徒，也許是云海大人這輩子做過最英明的決定。之前，是我有眼無珠，是我蠢笨如豬。”

什么廢物？

什么恥辱？

以林笑寒這身修為，便是宗主和那幾位隱世不出的太上長老，也不見得能在林笑寒手上撐過一招。

林笑寒哦了一聲，隨手把甄立華丟開，“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走吧！”

“等等。”甄立華雙手趁著地面，“你不殺我？”

林笑寒道，“不殺，你到底是那老東西的師兄。”

“不。”甄立華道，“我強行越級，變成冰霜巨人，遭到反噬，已經不可能變回人形。你不殺我，我也回不了齊雪峰。我又是半人半妖的混血，根本不會有妖獸愿意接納我，即使我是神獸之子。”

混血，半妖半人，為妖獸界和人界所不容。

林笑寒低聲咒罵一句，屈指一彈，一道白光打入甄立華的體內。

甄立華只覺得無比溫暖，好像回到了云海大人的身邊。

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甄立華躺在冰冷的地上，而那雪白魚尾已經變回了人腿。

“居然變回來了？我的傷勢照理說是不可逆轉，可林笑寒僅憑一道元力，便把我體內的傷勢祛除個七七八八，強行助我恢復人腿。”

甄立華自認自己絕對做不到林笑寒這種程度，宗主和太上長老也不行，那些高高在上天極境修行者也不行。

“如果天極境的修行者也不行，難不成，難不成林笑寒是入圣境的半圣？”

甄立華的呼吸為突然停頓，心卻跳動得愈發激烈。

“錯不了，即使林笑寒大人不是半圣，她至少也是身具天極境修為的尊上。”

一個宗門出現天極境的修行者，便代表這個宗門從三等宗門升入二等宗門，宗門統轄的地域擴大數百萬里。

甄立華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不僅對云海大人的愛徒動手，而且還對一名尊上冷嘲熱諷，他該死！

“林尊上，我能再占用你一點時間嗎？”甄立華抬起頭，便看到站在樹頂，遠眺西北方的林笑寒。

林笑寒沒有應聲。

甄立華開口問道，“林尊上，我的徒弟木飛雪他？”

“死了。”林笑寒言簡意賅。

甄立華苦笑一聲，死了啊！

明明長有一雙洞悉世事的慧知靈眸，卻偏偏看上外白內黑的洛傾城，死了活該！

“呵！我自己何嘗不愚蠢。歸根究底，我此次劫難，也是因為洛傾城。”

“該死的女人，洛傾城她究竟擁有什么魔力，能讓無數男人喪失心智，淪為蠢豬？”

甄立華苦惱思索間，林笑寒腳下一點，離開了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