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很多情節都已經記不清了,但她記得,夢里的她不僅有房有車,還有自己的私人飛機。她坐了起來,揉了揉臉,真是個美夢啊,哪像自己,寄人籬下。
那也起身洗漱完,腦子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在去敲艾凌的門前,先換好了衣服,特別是鞋子。
那也敲門進去的時候,艾凌正坐在沙發上,滿臉嚴肅,她的眼鏡已經取了下來,盯著空中的某一點,就這么盯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房間里多了一個人。有那么一瞬間,那也覺得艾凌是另一個物種,這個面無表情看似在思考的姿勢其實是在睡覺。
那也沒有喊她,輕輕把門關上,坐在了床沿上,短短幾分鐘,對她來說卻是一種煎熬。好在,艾凌最終還是看到了她。
“你的手機在震動。”艾凌瞇起眼睛說道。
“哦。”那也這才反應過來,拿出手機,一個陌生的號碼,這是艾凌已經起身去洗漱了。
“喂?”
“是我,蔣峰。”
“啊,蔣隊長啊,早上好。”
“你們現在在酒店嗎?”
“在。”
“好,我等下過來拿材料。”
那也瞥了一眼地上的紙,已經堆得亂七八糟了。
“有問題嗎?”見那也沒有說話,蔣峰問道,語氣中已經帶了一絲不安。
“沒、沒問題。你過來吧。”說完,那也掛了電話,蹲在了紙堆中,開始按順序排起了材料。明明昨天離開的時候還是整整齊齊的,怎么亂成這樣呢?那也認命似的坐在了地上,慢慢整理起來。
在敲門聲響起的前一秒,那也整理好了材料。因為紙張被揉搓過,明顯比昨天厚了許多。蔣峰捏了捏手里的材料,看著那也賠笑的臉,沒有說話。
艾凌也衣冠整齊地出現在了門口,“進來坐吧。”說著轉身帶著門口的兩人回了房間。
蔣峰在沙發上坐下,順手拿起了桌子上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迫不及待地說道,“結果出來了,是氟乙酰胺。”
“氟乙酰胺?”艾凌皺起眉頭,“殺蟲劑?”
“嗯。結果法醫也看過了,和法醫鑒定的結果一致。”
艾凌接過材料看了起來,坐在一邊的那也,也趁機拿出了手機,搜索這個叫氟乙酰胺的毒物。氟乙酰胺是一種無臭、無味,不易揮發的白色針狀結晶,受熱可升華,易溶于水生成無色透明的水溶液。那也撓了撓自己的眉毛,感覺這種毒物確實適合下在水里。
“那就確定了。”艾凌合上了材料,“好追查嗎?”
蔣峰搖了搖頭,“可能性很小。氟乙酰胺因為是劇毒,近年來已經被禁止作為毒鼠劑成分使用,但是依舊還是有不少人私下里使用。這個查起來,有困難。”
艾凌點了點頭,“其他方向呢?何大勇在工作上有沒有和誰產生過矛盾?”
“矛盾,多多少少是有的。但是會真的到下手殺人這一步的,目前還沒有看到。”
“那、陳淼那邊呢?”
“陳淼?我們還真有一些進展。”蔣峰咧著嘴笑了笑。
“什么進展?”
“何大勇的鄰居告訴我們,最近他們吵架吵得很頻繁,雖然聽不清楚他們在吵些什么,但是好幾次他都聽見女性歇斯底里的吼叫。”
“陳淼嗎?”那也問道,她突然想起了案發時的陳淼,也是歇斯底里的尖叫。
蔣峰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陳淼。這至少說明了陳淼沒那么簡單,她和何大勇的關系也不如外界看到的那樣恩愛。”
那也沖著艾凌瞥了一下嘴,自己對陳淼的分析沒錯吧。艾凌有些無奈,看向蔣峰,“沒有和周邊的人確認一下嗎?”
“幾乎我們能聯系上的所有人,眼中的何大勇和陳淼,都是模范夫妻。倒是在何大勇的兄弟當中,問出了其他線索。何大勇的哥們兒說,最近和何大勇一起吃飯喝酒的時候,他心情都格外好。”
“格外好?”那也直起了背,“不是夫妻吵架嗎?還能心情格外好?”
“沒錯。但他哥們兒就是這么說的。你知道他為什么心情好嗎?”蔣峰沖著那也問道。
“難不成是和江永萍那套房子有關?”
蔣峰笑了起來,“可以啊!艾凌,你這助手合格!”
艾凌笑了笑,沒有說話。
“老太太一直不愿意搬走,但是其他家大部分都已經妥協,就算還僵著的也有些動搖了。何大勇原本呢,覺得老太太過于執拗,人家給的錢又不少,為什么要一直抵制呢?后來,漸漸有人同意了,育成那邊就私下找了這些沒同意的人的親戚,提出私下給些補償款。”
“他們找到了何大勇?”
“對。何大勇一開始有些頭疼,這件事其實他也不好插手,一聽還有錢拿,就動了心。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接受了育成公司的方案,老太太還是執拗地不肯搬走,所以育成私下又找了何大勇,又給提了點報酬。何大勇這下就按捺不住了,白給的錢他為什么不要呢?他啊,就因為這事,在和哥們兒炫耀。”
“所以他去勸老太太離開?為了這些錢?”
“不。他的哥們兒也是這么問他的,畢竟是他太太那邊的親戚,是不是直接去說不太好。但他一副完全不擔心的樣子,何大勇打算讓陳淼去說。”
“所以,他們就吵了起來?”
“是,但何大勇完全不擔心,他知道只要他一直逼迫陳淼,陳淼一定會開口的。”
“陳淼開口了嗎?”
“我們見過老太太了。她沒有聽說過有人找了何大勇,也不知道他和陳淼因為這個事情在吵架,陳淼最近也沒有聯系過她。”
“看樣子,陳淼是選擇站在老太太這邊了。那何大勇呢?白給的錢就不要了嗎?”
“可能性很小。何大勇看中了一輛新車,最近才看中的。”
“育成給的錢不少啊,都能買車了。”
“據說原本就打算換個普通的,既然多了一筆錢,他也就稍微提升了一下預算。”
那也搖了搖頭,“就為了這個?”
“陳淼的動機現在也只能靠她自己招了,畢竟何大勇已經死了,很多東西是說不清的。”艾凌突然開口,“那個地鐵里下毒的人呢?找到了嗎?”
“跟丟了。我們查遍了地鐵站附近的攝像頭,沒有結果。”
“陳淼的通訊記錄呢?”
“通信記錄沒有問題,上網記錄還在查。”蔣峰突然有些為難。
艾凌閉上了眼睛,皺著的眉頭,顯示在她在努力思索著什么。蔣峰疑惑地看了看那也,那也聳聳肩,她和艾凌也不熟,不知道現在該怎么辦。兩人只好掏出手機,處理著自己的事情。
“為什么何大勇突然要去參加這個飯局?”
那也抬頭,發現艾凌已經站了起來,她不解地看著兩人,“為什么呢?如果他按照正常情況,沒有參加這個飯局,那么提前給我的預告就是錯的,不是嗎?我收到預告是在案發兩天前,就已經得知了案件發生的時間和地點。蔣隊長,麻煩你去查一下,陳淼他們約這個飯局是在什么時候,有哪些人知道。還有,為什么何大勇會突然出現?去查一下他的手機,最近聯系的人,兇手并不是在燒烤店下的毒,他就要確保何大勇當天晚上一定會去這個飯局。”艾凌的話語有些混亂,她想要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想法,所以只能想到什么說什么。
蔣峰站了起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何大勇出現在飯局的原因,以及兇手確保他會出現的手法,很有可能,兇手和何大勇有過直接的聯系,在他下毒之前。我這就去把這些搞清楚。”
艾凌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蔣峰的離開,她還在思考著什么,偶爾吐出只言片語,“一定是先確保何大勇會來,再下毒的,對嗎?”艾凌想要征詢意見的時候,卻發現沙發上只有那也一個人。
“可能、可能吧。”那也也不太清楚,但她知道艾凌想到的這一點很重要。
艾凌轉身回到沙發坐下,拿起了手機,那也覺得她可能在聯系敏泰,讓他幫忙調查些什么。
“餓了嗎?”艾凌頭也沒抬。
那也點點頭,見艾凌也沒有看她,只好說道:“餓了。”
“下去吃飯吧。”艾凌收起了手機,看了看那也的鞋子,不錯,今天都已經準備好了,沒有再穿著拖鞋了。
那也明白艾凌在看些什么,嘚瑟地擺了擺頭。
在酒店餐廳簡單用過餐以后,那也就跟著艾凌出門了。她一路上都在猶豫,要不要問問艾凌,她們要去哪兒。直到她看見了一個巨大的招牌出現在眼前,延城市博物館。
“這個?我們來這里調查案子嗎?”那也看著身邊的艾凌,她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沒有啊,今天放假。你要是沒有興趣,找間咖啡店坐著等我也行。”
“不、不了,我跟你一起吧。”
那也跟在艾凌的身后,看著她認真地看過每一件展品及其介紹。博物館的人還不少,雖然是工作日,還是有很多人來參觀、學習這片土地的人文與自然知識。當然,也有不少學校組織學生前來參觀。那也注意到,每當小朋友蜂擁而至的時候,艾凌總是很小心地避開他們,換一個展品去看。有時候那也覺得,艾凌看著這些展品的表情,根本就不是她本人。不過那也也不敢期待艾凌用這種充滿喜愛的表情看自己,估計她會當場嚇得昏過去。
好在博物館不大,半天也就逛完了。那也從小賣部里買水回來時,艾凌正在接電話。
“敏泰打來的?”那也遞出水的時候問道。
“嗯。”艾凌站在她的身邊,靠著墻。“我讓他去了一趟松鎮。”
“陳淼的老家?”
“嗯。陳淼已經和家里不怎么聯系了。”艾凌擰開了瓶蓋,“但好在松鎮不大,鎮上的人基本上都是相互認識的。說起陳淼,大家也都知道。那個來到了延城,就沒怎么回去過的女孩。”
“她家里沒有人了嗎?”
“恰恰相反,她的父母和弟弟都還在松鎮。但她基本上算是和家里沒什么往來了。所以,所謂的親戚,真正在來往的,也就只有江永萍了。她的父親不太愿意提起她,好在母親偷偷和敏泰聊了幾句,問起了女兒的近況。陳淼來了延城以后,在江永萍的幫助下,在延城立下了足。后來和何大勇結婚后,過得也還算可以。”
“那為什么和家里鬧翻了呢?”
“陳淼的父親,希望她能夠幫弟弟一把。當然,這是她母親的說辭,你懂的。何大勇幫過陳淼的弟弟陳延在延城找過一份工作,陳延脾氣暴躁,沒兩天就和老板鬧掰了,還大鬧了一番。何大勇作為中間人面子上也就掛不住,也就沒有再幫陳延找工作。陳延那些日子是在江永萍家住的,后來找工作的事一直沒有下文,江永萍自然也就提了一下讓他先回松鎮。雜七雜八加在一起,就讓陳延和他父親覺得,江永萍和陳淼,還有何大勇,現在是城里人了,看不上他們了,總之,就是大吵大鬧一番,也沒有得到什么好處,自此就不來往了。陳淼有時候會帶著何朵朵偷偷回松鎮,去看她母親。但都是瞞著她弟弟和父親的。她母親告訴敏泰,陳淼那邊也沒有好多少,何大勇經常把這件事掛在嘴上,說自己對陳淼的家人多么仁至義盡,讓陳淼不要再和他們來往了。包括去松鎮,陳淼也是瞞著何大勇的。”
“哎。陳淼也不容易。”
“別人家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至少,就像你所說的,陳淼身上背負了太多,都壓抑在自己的心底里,如果有這么個機會,她未必會選擇不動手。更何況,何大勇是她朝夕相處的人,也是最能扼制住她呼吸的人。何大勇死了,她就可以松口氣了。”
“但是,證據呢?”那也問道。
“我們只能做到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蔣峰那邊了。”
那也吃著面前的小蛋糕,她不知道這家店艾凌是從哪里看到介紹的,小小的店鋪,竟然有這么好吃不膩的小蛋糕。艾凌一直在對面擺弄著手機,偶爾喝口咖啡。那也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況,明明是兩個人,好像自己在艾凌的眼中從不存在一般。也好,比起尷尬地找話題,這樣兩人都比較舒服。
可可發來了信息,問那也情況怎么樣了。
那也放下了小叉子,看了看對面眉頭緊鎖的女人,不知道怎么和可可說,所以也只好發了三個字:還好吧。
可可見那也有空,立馬和她吐槽起了公司的同事和上司。那也已經習慣了,她和可可相互傾訴,也算是在工作壓力下的一種緩和吧。
可可正繪聲繪色地講述著今天辦公室里發生的奇葩見聞,穿插著回顧過去,那也扮演著傾聽者的角色,偶爾安慰一下可可。她看了眼艾凌,自從聽完那也亂七八糟地分析后,艾凌也沒怎么再忽視她,也會主動告訴她案件的進展和接下來的計劃。這讓那也覺得是一個向好的轉折。雖然兩人關系的開端有些坎坷,好在那也能看得見未來是光明的,只要艾凌別再耍什么幺蛾子。
那也正盯著艾凌的時候,手機響了,艾凌抬頭看她,然后趁她還在發愣,伸手拿過了她的電話。
“喂?我是。嗯。”艾凌看了一眼那也,放下手機,開了免提。
“我們找到了何大勇和這個下毒的人的關系。你都想不到,到底發生了什么!”蔣峰的聲音有些激動。
“何大勇找了人要毒害江永萍,結果自己反而被殺了。”艾凌輕描淡寫地說道,完全不顧面前的人和電話那頭的人同時發出的疑惑聲。
“唉?你、你已經知道了?”
“我猜測的,說說吧,你們發現了什么?”
“我們發現了他的一個聊天記錄。但是對方的身份還沒有查出來。聊天內容大概就是,對方可以幫他除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江永萍。何大勇還說了,希望江永萍死得自然點,看不出來什么原因最好。”
“對方答應了?”那也問道。
“答應了。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最后死的反而是何大勇。對了,關于何大勇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參加了聚餐,這個我們也查到了。何大勇死亡的那個下午,陳淼手機打進打出各一個電話。打進的電話,是在上午,是一個座機號碼,我們打了過去,是一個小賣部,你猜在哪?就在江永萍家斜對面。”
那也和艾凌交換了個眼神,就是那天她們去買軟糖的地方。
“我們的人立馬趕了過去,和對方確認了,那天上午有個年輕人來借電話,說是手機沒電了。但是小賣部里也沒有監控,我們無法確定是不是下毒的那個男人。老板娘也說忙著看電視,沒有注意他長什么樣。”
“那打出的電話呢?”
“打出的電話,是在接到小賣部電話后不久就打出的,打給死者何大勇的。”
“所以,蔣隊長,可以抓人了吧。”
“我們已經在路上了。”蔣峰的口吻有些得意。“只是,這個下毒的男人不知道能不能落網。我就怕陳淼也是一問三不知。”
“先問問吧。”艾凌說道。
“那資金動向呢?”那也問道,“這個下毒的人總不至于是義務殺人吧。何大勇或者陳淼,都沒有給他錢的嗎?至少也要付個定金什么的吧?”
“嗯,對,你說得沒錯。我立刻安排人去查查資金情況。我快到陳淼家了,晚點和你們聯系。”
“好。”
那也收回電話,看見艾凌正微笑著看著自己,但不是真正的那種微笑,里面還透露著一種摸不清的感覺。
但她知道,這次出差就要結束了,她終于可以回到自己溫馨的小屋,睡個三天三夜。
艾凌雖然沒說什么,但也感覺她的眉頭松弛了很多。
蔣峰再次出現,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他早早地來到了酒店,還給兩人帶來了熱乎乎的早餐。
“招了。陳淼全都招了。一聽到我們找到何大勇意圖找人殺害江永萍,她就繃不住了,全部都招了。還是房子的事,何大勇一直拿幫助過她弟弟的事情來逼迫她,去勸說江永萍搬家。但是陳淼是和江永萍住過一段時間的,得到了小姨的照顧,甚至還提到過以后房子會留給她。江永萍對陳淼來說,是很重要的,房子的事她沒有和別人提過,怕陳淼的弟弟和父親來鬧。但是她私下里和陳淼說過了,以后會留給她和朵朵。陳淼知道江永萍喜歡住在那里,不愿意讓她離開,所以一直扛著何大勇給她的壓力,兩人的關系也越來越僵。何大勇不知道在哪找到了這么個人,要對江永萍動手。但是案發那天上午,她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就是這個人把何大勇的所作所為都告訴了她。她幾乎是立刻就相信了。她說何大勇就是這么個人。電話那頭的陌生人就問她,選擇權現在交給她,只有一份毒藥,要不要用在江永萍身上。”
“啊?”那也有些疑惑,“既然是選擇,難道不是江永萍或者何大勇嗎?”
“我們也問過陳淼,她非常堅定地說,對方問的是,要不要用在江永萍身上。陳淼當然說了不要,陌生人就讓她務必確保今晚何大勇會出現在燒烤店的聚餐上,而且,要是在二樓。”說到這,蔣峰和那也同時看向艾凌,這下,和預告就對得上了。
“所以,那天晚上燒烤店的聚餐,是他們臨時決定的?”艾凌問道。
“是,可以說是這個陌生人在那天早上為他們決定的。而且他告訴陳淼,如果做不到,江永萍就隨時有可能遇害。”
“這都是陳淼的一面之詞。”
“不。有錄音。陌生男子打電話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陳淼打開錄音。我們聽過了,基本上和陳淼描述的一致。”
“那這算是怎么回事?”那也不解地問道,“所以陳淼根本沒有要殺何大勇,她只是選擇了救江永萍?這個下毒的陌生人讓她錄音,難道是要幫助她脫罪嗎?如果是這么個情況,法院要怎么判呢?”
“不僅想要幫陳淼脫罪,還在電話了證實了何大勇的罪行。”艾凌補充道。
“沒錯。但是陳淼,哎,我覺得陳淼未必不知道她的選擇會帶來什么樣的結果。”
“那段錄音,我想要一份。”艾凌說道。
“沒問題,我晚點發給你。但是,對方做了變聲處理,如果你是要做聲紋分析,可能性就不大了。”
艾凌點了點頭。
“不過我們也不會放棄的,關于這個動手的陌生人,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
“他不是什么陌生人,他叫姚北望。”
“你知道他是誰?”
“都知道名字了,還抓不住人嗎?”
蔣峰和那也都有些激動。
“這也只是個名字而已,他曾經用過的,假的名字。我們就用這個名字來稱呼他,姚北望。”
“所以他是個慣犯了?”
“我會讓他們把姚北望的相關信息同步給你們,接下來這里也只能交給你們了。按照他一貫的手法,他很有可能已經在何大勇出事以前就逃之夭夭了。不過還好,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我們還有一段錄音。”艾凌笑得很勉強,“蔣隊長,接下來這里就交給你們了,如果有姚北望的線索,請第一時間聯系我,拜托了。”
“哪里、哪里。這次還多虧了你們幫忙,我們是互相協作,下次有什么需要,隨時聯系我。”蔣峰站了起來,“還有,見到陸老先生,幫我問候一下。”
“這沒有問題,我一定帶到。”
那也送走了蔣峰以后,就看見艾凌躺在了沙發上,睡了過去。那也抱了一個小毯子給她蓋上,怕打擾她,就走進了艾凌的小房間。鋪滿地板的文件已經消失了,書桌上隨意地散落著一些文件。她走了過去,幫她收拾了起來。
在文件的下方,露出了一個筆帽大小的銅制的手。四方的基座上,一只微微蜷縮的手向上伸展著,像是要伸手努力抓取空中的什么東西。那也伸手拿起了這個小小的銅制雕像,發現竟然是一個印章,印章的底部刻有四個小字:姚北望印。
姚北望的印章,怎么會在艾凌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