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賢笑著說罷,便收回了手,將門讓開。
邢守赟雙手插在褲兜里:“你想多了。”便進了大門。
尚賢回頭看著緊鎖了的樓門,手在兜兜里掏了幾下,牙簽好像沒有了。
眼眶霎然泛紅,又想笑,有想哭。
自己這是又被人拋棄了嗎?
邊緣性人格障礙?
呵!
心中的酸楚如瀑襲來,她快速擦掉淚水狼狽朝女生公寓樓跑去。
回到臥室的邢守赟,直接倒在床上,周圍黑漆漆的,沒有開燈。
他怔愣著一雙星眸,呆呆地盯著天花板出神。
彎著的手指觸碰到右臉頰,被吻過的地方,烙印似的燒灼。
滿懷著激動心情的田螺,終于聽到了公寓門打開的聲音。
她快速跑上去將門打開:“尚賢姐!”
一聲激動的尖叫后,她忽然噤聲,忙將尚賢拉進來關上門,一臉擔憂:“尚賢姐,你這是怎么了?”
她的聲音很輕,怕驚擾了尚賢糟糕透了的心情。
彼時,尚賢紅著眼,失魂落魄的。
“我……好像又被拋棄了。”嗓子沙啞,語氣無力,似是寒霜打柔了的茄子。
“尚賢姐?”
“我想自閉……”尚賢說著,推開田螺進了自己的屋,再也沒有出來。
夜半三更,從一般區溜進來的紫一,輕車熟路,悄無聲息來到金城大學女生公寓。
抓鉤牢牢扣在樓頂欄桿,她戴上高配智能墨鏡,猶如蝙蝠俠,直直往下滑落,最后在六樓的一個窗戶,身形一閃,消失在窗簾中。
黑暗里,躺在床上的尚賢額頭上布滿冷汗。
紫一進來后,在尚賢的書包里翻來翻去,死女人的牙簽沒有了。
對尚賢來說,牙簽是救她的命。
“幸虧有我啊。”紫一感慨萬分,從懷里取出一瓶新的牙簽,掏出一根將其余的放入尚賢的書包里,之后走到床邊,推了推尚賢的肩膀:“喂,醒來了。”
“……我沒睡。”
被子里的尚賢甕聲甕氣。
“給。”紫一拿著牙簽晃了晃。
一只小手從被窩里伸出來,在空氣中抓了幾下,終于抓到牙簽,又縮回被子里。
紫一順勢坐在床邊,柔軟的床墊陷下去一點點:“就剩下最后一盒牙簽藥了,原料缺了幾樣,我得去野區拿點存貨給你制作鎮靜藥。”
“哦。”
“所以,這幾天你就別接任務了,我不在一般區,你又在學校抽不開身,知道嗎?”
“嗯。”
“行了,我走了。”紫一起身,用力在尚賢的屁股上一拍。
尚賢當即炸毛,翻開被子要抓住她,哪知窗戶已經關上了。
咬著牙簽的她,心里面終于舒服了很多,重新倒在床上入睡。
*
恭賀精英區成立一百周年的節目,成績終于下來了。
一大清早,體育委員拿著成績單走教室:“兄嘚們,大家猜猜咱們班第幾名?”
如此平淡的話語,平淡的神色,班上有種不好的預感,難不成……最后一名?
大家面面相覷,還有個別眼神交流。
“喂喂喂,是不是一般人給咱們拖后腿了?”
“估計吧。”
“切!就知道她會壞事!”
大家議論紛紛,對尚賢拿著假琵琶發呆的事情耿耿于懷,卻忘了她最后完美救場的舉動。
快上課了,李馨愛才來。
走到教室門口,見體育委員還在賣關子,有些不悅:“快點宣布,還要將獎品發下去,要不然上課了。”
有獎品?
難道是前三名?
體育委員十分滿意大家坐過山車般的心情,變戲法似的拿出獎狀:“當當當!咱們班第一名!”
“哇哦——!”
霎時間,大家激動的歡呼,在座位上手舞足蹈。
在眾人的注視下,委員將獎狀貼在黑板的左邊。
現在,他們新聞系的獎狀,已經貼滿了一面墻壁,年年各種比賽,各種考試第一名,不愧是學霸班!
在獎狀填補了墻壁最后一塊空缺后,男生忽然頗具感慨:“過幾個月,咱們就要畢業了。”
話音落,班級沉默了。
竟然多了幾分傷感,也不知道這次畢業,今后大家又會有幾個人繼續相識?
李馨愛不動聲色回到自己座位上,瞥眼看向尚賢的位置。
她竟然會是那般優秀!
眉頭一蹙,馨愛心里有些膈應。
她不得不承認,這次的第一名,評委老師完全是沖著尚賢的表演才給了滿分。
第一次,有種被人超越的失落個嫉妒,在心底燃燒。
體育委員讓幾個兄弟將禮品搬到講臺進行發放。
每人一個智能鎖筆記本,書皮上鐫刻著“金城大學新聞系”的字樣,以后不論是電視臺還是各個新聞社,這種筆記本,都是十分驕傲的存在。
金城大學的新聞系,是整個區域的招牌,出來的都是優秀的記者或主持人編輯。
一個個的獎品被分發下去,在看到名單上尚賢的名字后,體育委員環視教室。
他認識尚賢,但故意扯著大嗓門:“尚賢!尚賢在不在?”
李馨愛看了眼身側,正準備起身去幫尚賢領獎,尚賢就出現在教室門口了。
體育委員連正眼都不帶瞧一下,直接拿著本子朝她揮了揮:“快點!”
尚賢走上去,要接過本子,哪知體育委員忽然手臂一收,讓尚賢抓了個空。
部分人開始哄堂大笑。
尚賢不在乎他們的譏笑,而是伸手:“筆記本給我。”
“什么?”體育委員故意反問。
尚賢抿了抿嘴:“把筆記本給我。”
“叫爸爸。”
“嘶——”頓時,全班一陣唏噓。
李馨愛注意著尚賢的一舉一動,唇角微微勾起,若是將爸爸說出口,按照李氏家規,尚賢定要完蛋。
任人唯親,是李氏家規的忌諱,雖然叫爸爸是開玩笑。
尚賢微微側著腦袋:“把本子給我。”
“不叫爸爸?”體育委員是個狠角色,直接隨手一拋,將筆記本扔進了旁邊的水池里。
本子,泡壞了!
尚賢眼底閃過一絲危險之色,掏出一根牙簽咬在嘴里,繼而看向體育委員,忽的唇角一勾。
體育委員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