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不會疼人，小時候坑我，長大了還坑我……哥！你怎么”
田螺一個回頭，本以為邢守赟會在身后，哪知身后街道空空蕩蕩。
她鼻子一吸一吸，最后直接哭了出來：“啊——媽媽——”
*
偷雞案的兇手找到了，是小象胡同的租客。
資料上說，租客因為房租太高的原因，所以偷雞賣人。
乍眼一看，倒也沒什么。
可細細揣測，總覺得有些矛盾。
尚賢盤腿坐在地上，用李艾送給自己的鋼筆做案件分析。
疑點一：雞舍里只偷小公雞。
疑點二：每天都會偷十只來亨雞，持續了快一個月，養雞的人家才發現自家雞少了。
想想自己和展華去綠色烤雞城吃的特價雞，的確肉質鮮嫩，體格嬌小。
難道真的和綠色烤雞城有關系？
尚賢把自己分析出來的疑點用紅筆圈起來，之后將平鋪在地面上的紙頁全部收納到背包中。
“尚賢姐！”
抱著電腦的展華從廁所狂奔出來后，直接把電腦遞給尚賢。
“怎么了，有頭緒了？”
“對對對，有個黑衣人你看看！”
展華說著，點擊暫停鍵，只見偷雞販子拎著一麻袋小公雞走進一個昏暗的小胡同。
但那條小胡同恰巧沒有安裝攝像頭，若是細看，擋住的入口一個黑色衣服晃動了一下。
僅僅是十分之一秒的停頓，也讓展華也察覺到。
“看來這個人特別熟悉胡同的構造，這才在自由出入的情況下沒有攝像頭捕捉到他的真身。”
“那可不！但是這人會是誰呢？”展華苦惱。
尚賢迅速起身，走到警察局大廳咨詢處。
掏出記者證：“請問，我可以和近期關押的偷雞犯對話嗎？”
“對不起，不可以。”警察拒絕。
尚賢晃動記者證：“我是記者。”
警察一看是實習記者：“對不起，不可以。”
“讓她看。”這時，王隊走過來。
那警察看了眼王隊，王隊朝他點點頭，這才批準尚賢去拘留所。
*
溫和的火候煮著紅棗枸杞茶，濃濃香味兒從壺蓋中溢出，在空氣中盤旋出游龍般的姿態。
“晚上生意如何？”
邢守赟端起一小杯熱茶淺啜一口問。
“勉強交房租。”
“那就好。”邢守赟笑著點點頭，“但是你為何出現在小象胡同？每次發生某個離奇案件時，我都會不由自主想起你。”
“看來我在你心目中挺壞的。”
邢守赟低笑著，茶壺里的茶水燒開了，他拿起棉布端起茶壺，給二人都填了一小杯。
李舒彥端起杯子，暖和的杯壁讓他眼里的陰郁愈加的濃烈，嗓音微沙：“在野區，可沒有這么熱乎的干凈水喝。”
“你受苦了。”
李舒彥抬眸：“你還知道我受苦？”
邢守赟垂頭：“對不起。”
“哼！”李舒彥冷哼一聲，將熱茶吹了一下后一飲而盡，“果然，你們這群高層只會一句對不起。之前死在我手中的家伙們，臨死之前，也是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不斷的對不起，令人生煩。”
“舒彥啊，我不是高層。”這是邢守赟第一次如此親切地稱呼李舒彥。
他目光灼灼，藏不住的認真。
“你不是，你爹是，你媽是，你家世世代代都是，以后，你也會是，踏入那個圈子，咱倆，這輩子都別想和顏悅色對話。”
“不會的。”邢守赟說，“我絕對不會走他們的老路。”
“呵！”李舒彥眼里全是不屑與仇恨。
倏然，邢守赟抬起手，將李舒彥的手抓住。
溫熱干燥的感覺從手心傳出，進入了李舒彥冰涼的手背。
“舒彥，我知道我的家族給你造成了不可磨滅的殘忍，但請相信我，一定把你拉出地獄，還你和你家庭的清白。”
“這算什么？”李舒彥垂眸盯著被握住的手，“你覺得，你手上是人的溫度？”
“不是人的，最起碼是有點虔誠的溫度，相信我。”
面對邢守赟的認真，李舒彥下頜緊繃。
眼眶里有些發濕，但卻沒有淚水。
微弱昏暗的燈光照在他右邊的臉上，勾勒出挺拔深邃的側顏輪廓。
睫毛上戴著些許白霧，嘴角一直抖動：“推我入地獄，又想拉我出來，你們這群丑陋的家伙們可真是‘善良’！”
“哇！”
打診所跑進套間的尚賢，入眼就看到手握手的兩人，眼里頓時騰升起濃濃的曖昧之色。
李舒彥回過神，忙抽回邢守赟握住的手，邢守赟也轉頭看向她。
“嘖嘖嘖！”
尚賢一邊唏噓，一邊就像是逛自家一樣坐在兩人的中間。
左看李舒彥，右看邢守赟，最后垂眸看向面前桌子上的熱茶，還有一顆紅棗。
笑道：“守赟啊，你覺得我的吻甜，還是棗兒茶甜？”
“咳咳咳！”
邢守赟還沒喝茶，直接被尚賢的話給刺激地側過身子干咳。
李舒彥涼涼的瞥了他一眼，問尚賢：“你來干什么？難不成誰家的豌豆骨丟了，問我要？”
“不不不，不是的。”尚賢露出一個自以為十分溫柔的表情，“舒彥，這次我來，其實是問問你，你要那些小公雞干啥用？吃肉？飼養？還是做實驗？”
“你問偷雞販子了？”李舒彥問。
“嗯。”
“那家伙，嘴可真夠硬的。”李舒彥忽然嗤笑，“我只是買了他一只小公雞而已。”
“一只？”
李舒彥起身去書架上尋找什么。
咳嗽了很久的邢守赟終于緩過神來，想要拿起茶水潤潤喉，但一看到紅棗，直接徒手抓起來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
這才喝下熱茶，沖尚賢露出一個挑釁的眼神。
尚賢不以為意，她懶得理會這個幼稚的家伙。
很快，李舒彥拎著一個籃子坐回原位，把籃子推給尚賢：“打開看看。”
尚賢有些遲疑。
李舒彥無語：“放心，和人不沾邊。”
“嘖！”尚賢瞇眼看著李舒彥，之后打開盒子，一股烤雞香味撲面而來。
金燦燦的烤雞，令人垂涎欲滴。
“你干嘛還要用烤雞招待我？”尚賢打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