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逐漸趨于一種迷離狀態。
“小姑娘可不能喜歡記者啊！”
回過神來的老板娘一把將尚賢連拉帶扯進了店里，老板沖邢守赟哼哼了聲后也轉進進店。
一只香噴噴的烤雞很快就端了上來，老板娘笑道：“需不需要切片？”
尚賢點點頭，回頭瞥了眼還在門口發呆的某人，笑道：“為什么不能喜歡記者？”
“今年年度受歡迎職業榜單看了嗎？”
尚賢搖搖頭。
老板娘索性放下小刀，脫掉手套后掏出手機，將保存的榜單點開遞給尚賢：“你看看，今年擇偶最后歡迎的職業，記者直接墊底！第一名是農場階層。”
“為什么大家都喜歡農場主？”尚賢問，“其實我個人覺得記者蠻不錯的，最起碼是報道真相的社會力量。”
“噫！你咋和我家那臭丫頭一樣？那家伙，一天到晚把記者迷得不行！”
說起自家女兒，老板娘是頭疼不已，身心交瘁。
“其實記者，真的蠻好的。”
“好什么好？一天吃飽了沒事干，一直跟蹤人家曝光人家的私生活！明明就是可惡的一群家伙，滅絕了才好！”
“呃……”尚賢呆住，老板娘對記者的成見好大，“其實，您說的那是狗仔，狗仔個記者不一樣，記者是光明正大采訪”
“狗屁不一樣！都是一個鬼背的！一群死鉆牛角尖的爛家伙！”
見老婆太過激動了，老板幫拉住她，沖尚賢尬笑：“不要介意，我們家侄女兒是演員，前幾天被狗仔曝光后差點跳樓，這才……”
原來是這樣。
尚賢臉上沒有絲毫怒意，她起身拉起老板娘的手：“既然人好著，那就很好了，狗仔的確挺招人恨，但是記者不是。”
老板娘氣的呼呼的，她沒有回答尚賢的話，由老板攙扶著回了里屋。
尚賢悻悻地收回手，看著面前的烤雞片，取了一點兒嘗了嘗，發現那股麻醉藥的味兒沒了。
而這只烤雞不是特價雞。
看來，老板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來亨雞的真正來源。
特價，定是貪便宜收購了低價雞。
可是偷雞販子卻說他是高價賣出的，一只雞可以賣到五百元！
而這里的特價雞只有十五元，五百和十五之間的差價，實在是令人戰栗。
一個想法慢慢從尚賢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假設一個人出高價從偷雞犯那里買了雞，然后又低價出售給烤雞店老板。
低價出售，應該是為了處理掉沒用的雞肉。
但是，他為什么要高價買雞？
難不成麻醉藥的來源和那個人有關？
他將麻醉藥注射到雞身上，難道……為了害人？！
尚賢一下子被這個想法給驚出一身冷汗，若是這樣，那那個人鐵定反社會！
想到這里，她忙將烤雞打包裝進背包里，外頭的邢守赟忽然走進來。
尚賢起身，差點和他撞了個滿懷。
腥臭味兒撲面而來，尚賢捂住了鼻子十分嫌棄。
邢守赟黑著臉，瞥了眼她后直接走進老板的休息室。
老板娘見是記者，又要起身，但邢守赟卻無動于衷，抬手指向左邊尚賢的位置：“她，光明電視臺實習記者，和我一樣。”
“嘩啦啦！”
一盆涼水澆了個尚賢透心涼。
她嘴巴張著，不可置信地看向老板娘身邊幸災樂禍的邢守赟，眼里全是驚呆。
老板娘用仇恨的目光瞪著尚賢：“你應該要感謝老天，我們店里沒有污水，要是下次敢來，殺雞水直接給你潑！快滾——！”
“砰！”
一陣天旋地轉，尚賢被推出門外，烤雞城的店也給鎖住了。
因為慣性，她往后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子。
一陣風吹來，那叫一個涼快。
“記者哥哥！”
烤雞城二樓窗戶忽然打開，一個長相甜美清秀的小女孩正朝邢守赟招手。
邢守赟抬頭看去，那姑娘估計十七八歲的模樣。
“記者哥哥我現在跳下去，你能接住我嗎？”
一個寒戰，尚賢總算是回過了神。
她淡定地掏出手帕擦干臉上的水漬，衣服是防水的沖鋒衣，濕的只是頭發和臉。
等擦干水后，轉身直接離開。
“欸！”邢守赟抬手想要叫住她。
“記者哥哥我下來了！”小女孩大叫。
“管我什么事？”邢守赟沒好氣的說，之后朝尚賢消失的拐角口追去。
小姑娘急眼了：“你要是敢去，我就不告訴你我家的烤雞貨源地！”
倏然，邢守赟生生止住腳步，回頭仰望已經坐在窗臺上的姑娘。
小女孩張開手臂：“記者哥哥，你把我接住，讓我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只要看看，我就告訴你我家烤雞的貨源地！”
*
拘留所鐵欄桿外頭，王隊點燃一根華子，十分陶醉的吸了一口。
這給偷雞犯饞的，一直猛咽口水，目光灼灼。
“道行夠深啊。”王隊悠悠地說。
偷雞犯一門心思都撲在香煙上，沒有聽王隊的話。
王隊把煙遞過去：“想抽？”
偷雞犯瘋狂點頭，他有三十年的煙齡，現在已經快兩天沒抽煙了，感覺想死的心都有！
“想抽，就告訴我你真正的交易對象是誰。當然，別用回答記者的話來糊弄我。”
偷雞犯充斥著紅血色的眼盯著王隊，小幅度的搖頭：“不可以的，他會殺了我……”
“你都在這里了，還怕他殺你？”
“他會殺了我的……他就是個瘋子！”
“哦？能給我形容一下他的外在特征嗎？”
“不可以不可以……”偷雞犯喃喃，“他會殺人的，他會殺人的……”
王隊將香煙在偷雞犯面前一個勁兒的晃動，濃烈的香煙味兒讓偷雞犯沉溺地晃神。
“告訴我，他的外在特征。”
王隊低沉微啞的聲音，有種蠱惑的魔力。
偷雞犯不知不覺中開口：“很高大，文質彬彬，戴著黑色眼鏡框，經常手里拎著一袋子菜。但是他帶了口罩，我看不清他的臉……”
文質彬彬，戴黑色眼鏡框，拎菜的男人……
王隊的眼前忽然浮現出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王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