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仁打斷了尚賢的話，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資料“啪”的一下甩在尚賢面前：“拿去吧，這些夠你們宣傳我Q藥集團知名度了。”
面對資料，尚賢眉頭微微一蹙，緊繃的下頜昭示著她現在心里很不爽。
連客氣的口吻都變了：“銷售經理，這就是你對待人的態度？”
說話間，暗自啟動智能隱形眼鏡，遠程操控口袋里的手機，打開錄音功能。
“一個實習記者，你想著我怎么對待你？用茶葉？”
洛仁也懶得掛上敷衍笑地反問。
尚賢彎腰推開資料，正視他：“我這次來是咨詢一件藥品。”
“哦？”
尚賢打開書包，洛仁眼睛死死盯住她的一舉一動，生怕掏出錄音之類的玩意兒。
尚賢明白他的想法，當然是正大光明地拿出保健品藥瓶放在茶幾：“看看。”
洛仁心里疑惑，在拿起保健品后瞳孔驀然放大。
尚賢噙笑。
“銷售經理，這個藥瓶熟悉嗎？上面的生產廠家是Q藥有限責任公司，你曾經是里面的調劑師，十年坐上集團的銷售部門經理，的確有非同一般的能力，委實讓我佩服。”
“尚賢記者。”本以為洛仁會露出更多的馬腳，哪知他只是不屑一笑地放下藥瓶，二郎腿有規律的晃動。
“哈哈哈！”他笑了，嘲諷和壓抑并存。
尚賢面不改色。
“我說你這位實習記者啊，怪不得還在實習沒轉正，原來連最基本的要素都找不到。幸虧啊，光明電視臺沒有錄取你為正式記者，否則，會被同行笑掉大牙的！”
“怎么說？”尚賢問。
洛仁眼神瞥在藥瓶上：“上面的廠家是Q藥有限責任公司，而我們這里是Q藥集團，明顯不是一個檔次，更重要的是，Q藥集團旗下的子公司，沒有一個叫Q藥有限責任公司。你該不會是拿了哪個不知名，仿照Q藥集團名字的廠家產品來我這里做詐騙？”
不愧是能坐上集團總部銷售部門經理的人，腦子轉得夠快。
“實習記者，這次我大人有大量，要是你再敢來Q藥集團做詐騙，小心我的律師函，不送！”
話畢，連臉色都陰沉如墨，起身回了自己的辦公桌。
尚賢拿起藥瓶也起身，在看到他們主動給的資料后，還是拿起來放入書包中。
之后朝洛仁微微頷首：“請諒解，我會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語氣沒有討好，也沒要憤怒，只是如水般四兩撥千斤。
*
從監獄里出來的任之初，因為沒有家，身上也沒有錢，只能暫住在wish新聞社。
這也是劉擎費了一番嘴皮子才說動他。
“你們……真的可以為我正名嗎？”
出獄的任之初瘦得不成樣子，顯然是在監獄里受足了苦頭。
彼時，抱著一杯熱水，雙手還在瑟瑟發抖。
臉頰凹陷下去，眼窩青青。
劉擎鄭重地點頭：“只要你能盡全力接受我們的采訪，我們會著重跟進當年制藥廠違規保健品的案子，找出真相還你清白。”
此話一出，任之初的鼻子已經開始酸澀了，顫抖的手要放下杯子，田螺忙將杯子接了過來。
任之初這才握住劉擎的手：“拜托了，我是被冤枉的，那批保健品根本不是我在調劑，是洛仁啊！是他做的調劑，到頭來卻是我背鍋……”
說到最后，泣不成聲。
“你認識洛仁？”劉擎問。
任之初點點頭：“他是我的同事，當年一起做調劑師的。”
“他現在是Q藥集團銷售部門經理。”
“什么？他升職了？”任之初一臉不可置信，在驚嘆過后，竟然一頭栽倒床上抱著被子嗚嗚痛哭。
*
洛仁竟然不承認Q藥集團曾經是Q藥有限責任公司。
出來的尚賢依舊穿著黑色及膝的復古風衣。
扎著馬尾辮，碎發隨風搖動。
雙手插在兜里，直直往公交車站走去。
盯著公交站牌出神。
1路，306路，89路……
看著上面的站點，忽然，在工商部的位置定住目光。
嘴角勾起，尚賢收回目光，89路很快就過來了，她上了車。
“你要咨詢Q藥集團的升級歷史？”
工商部的咨詢前臺，女人顯然有些意外。
尚賢點點頭：“我記得精英區有規定，公司升級集團的一系列法律程序會透明公開，區民也可以隨意咨詢查看的。”
“哦……哦……是的……是的。”前臺尷尬一笑，但手里依舊沒有行動。
兩人就這樣互相盯著對方。
最后，還是尚賢最先眨眼緩和了干澀的眼：“那你……查一下，我想看看Q藥集團的前身是什么。”
“這個……行吧，我給你查查。”
很明顯，前臺是百般個不樂意。
尚賢雙手插在兜里，再過幾天天氣就要更涼了，得備點取暖品，否則在警局大廳里無法入睡。
“呀！”
忽然，前臺驚呼出聲。
“怎么了？”尚賢問。
前臺尷尬一笑：“十分抱歉，官網剛才好像癱瘓了，得需要維修。”
“那就維修唄，你們工商部的官網癱瘓，最起碼要在五分鐘之內修復完畢，否則會以耽誤區民利益而被舉報，我略懂精英區律法。”尚賢給了前臺一個不失親和的笑容。
前臺的臉色開始僵硬了：“是啊，五分鐘內……那你能等得住嗎？”
“當然，十分鐘我都愿意等！”
又過了五分鐘，前臺忽然嘆了口氣：“嗯……你有入區證嗎？在這里查詢需要紅色入區證的。”
“不會吧。”尚賢故作驚訝，“工商部是全面為了藍色入區證區民服務的，只要有入區證就可以查詢，怎么就偏要紅色入區證？據我所知，紅色入區證持有者大多數都是農場主呢。”
前臺咂咂嘴：“規定是這樣的，畢竟你要咨詢的是集團，不是小工廠。”
“啪！”
尚賢二話不說，直接掏出紅色入區證放在窗口：“我，是紅色入區證的持有者，怎么樣？
她也懶得和這群家伙們賣關子了，索性坦白，看看誰能淦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