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頌正想著，打算不做理會，準備抬手擦黑板的那刻，身后傳出劇烈的一聲撞擊。

她脊背一僵。

兀地轉身。

正好看到姜放一身寒意的站在那里，他低垂著眼睛，睨著王賀的眼神發涼。

而王賀面前的桌子，此刻已經翻倒在地面上，抽屜里的書和卷子散落了一地。

“誰特么……你！”王賀氣的臉都青了，但是他一抬頭，對上姜放那雙黑沉沉的眸子，立刻閉上了嘴巴。

憋的臉色通紅。

阮頌看著姜放的做法，有些奇怪，她懵懵地對上姜放的視線，卻見他有些疲倦的打了個哈欠。

阮頌：“？”

她還沒明白姜放為什么這么做，就看到他邁著長腿走向她。

幾步之后。

阮頌手里的黑板擦被姜放拿走，他比阮頌高一個頭還要多，輕而易舉就摸到了黑板的上面，他動作懶洋洋的，邊打哈欠，邊擦黑板。

渾身都透著股漫不經心的勁兒。

從阮頌這個角度看過去，隱約能看到他眼底浮著淡淡的烏青。

以及明顯疲倦的神情。

阮頌恍然。

應該是剛才那個男生的聲音，吵到他睡覺了吧……

她猜測著。

姜放幫她把黑板擦完，黑板擦往講臺上一丟，就要往座位上走去，阮頌忙不迭地跟上去，在他身后，聲音小小地說了句，“謝謝你呀。”

姜放目視前方，剛才打了十幾個哈欠，眼睛有些濕漉漉的。

長長的黑睫濕潤。

女孩那四個字，又輕又細，跟蚊子叫一樣小。

姜放的唇角不動聲色地揚起弧度。

他勾開椅子坐下去的瞬間，單手支撐著下巴，故意歪頭看阮頌，“你剛說什么？沒聽清。”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阮頌愣了兩秒，然后又重復用柔軟的聲音說，“我說，謝謝你。”

“真想謝謝我的話，一會兒聽寫單詞借我抄抄。”

阮頌抬頭，疑惑地看著他。

躊躇幾秒，“……好吧。”

……

第一節下課的時候，阮頌看到講臺上老師離開后，就起身想要去擦黑板，結果剛一起身，身邊的姜放突然伸出手，摁著女孩細窄的肩頭，把她摁了下去。

阮頌回頭一看，就看到姜放還沒有睡醒的模樣。

他低垂著眼睛，對上阮頌的視線，她眼睛很亮，看他的表情略有些驚訝，“我去。”

姜放的聲音略沉，剛睡醒，有些啞。

他說完，轉身，修長的雙腿很快就走到了講臺上，拿起黑板擦，沒幾下就把黑板擦得干干凈凈。

擦完之后，他快速的回來，手指落在阮頌的桌面上，還沾著點粉筆灰，“你昨天不是說，喜歡走那條小路嗎？”

姜放彎腰，和阮頌的視線放平。

“我……”

被突然問到這個，阮頌一時僵住，而且，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她好像都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望著那雙墨黑的眸子，阮頌好像說不出來話了，她咬了咬唇，眨著溜圓的眼睛，“我昨天……回的晚。”

姜放看到她潔白的貝齒，輕咬在粉嫩的唇上。

唇瓣泛起詭異的淡白。

姜放視線微凝。

滯了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