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打天邊游過,將月亮遮蓋得嚴嚴實實。黑夜之下,秦氏大宅被一大片樹林團團包圍,很是陰森。大宅內有幾個房間,亮起了金黃色的燈光,顯然有些突兀。
大宅的會議室里,桓沐,坐在高高的辦公椅上,手里的雪茄在吐著一圈一圈的煙圈。他的得力助手杰森和本身姿挺拔地站在辦公桌前。
辦公桌上有一袋粉色的小藥丸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效果怎樣?”桓沐拿起桌上那一袋藥丸,一臉玩地看著它。
本認真地回答:“請老大放心,本產品已經經過多次實驗,效果很好,是引起血迷的最佳的藥物。”
“哈哈哈!”桓沐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他站起身子,拎著袋子走到窗戶旁,“沒想到吧,沒想到吧……我那可憐的弟弟到現在都不知道,他那可憐的未婚妻竟然是李勤的女兒!林家這會兒,辦事不利呀!”
桓沐刺耳的笑聲穿透云霄,驚嚇到了林中的鳥兒。鳥兒們紛紛撲棱著翅膀從樹林中飛起,大聲地呼救著。
夜已深,居于G市深林的小屋已然寂靜無比。
林想坐在窗臺邊,望著香爐里緩緩飄起的煙霧,細嗅著香煙漫開的香氣。他緩緩地端起一杯茶,放到嘴邊輕輕地押了一口。
突然,一陣風猛地吹開了窗子——林若身著白衣素裙,腳上生風一般,用輕功越過了林想的茶桌。
“胡鬧!”看到林若穩穩地落在地面上,林想眉頭緊皺,忍不住大聲訓斥道。
林若卻滿不在意地轉過身,與林想對峙道:“我想,你已經知道江梓的父親是誰了吧?”
林想放下茶杯,不屑一笑:“那又怎樣?你是來和我吵架的不成?”
林若讀懂了林想眼里的輕蔑,她試圖勸道:“有些事,我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林想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向窗臺,好似林若不在場一般。窗外的月光明亮無比,云朵們時不時打它身旁穿過,成就了一幅幅絕美的天空圖。
“哥,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林若走到林想的身后坐下,她輕輕地撫摸著林想的背。
背部傳來的感覺,讓林想萬分熟悉,卻也萬分痛苦,他嘴上卻依舊十分決絕地說道:“你不要想讓我去幫桓鴻。我和桓氏沒有半分關系!”
“哥……”林若收回了手,眼里閃出一絲無奈的光,“桓鴻和桓裕不一樣,桓鴻是個值得輔佐的人。”
林想的眼眶紅了,他感覺胸口里有一口悶氣上不來也下不去:“你走吧!關于江梓的事情,我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
林若頓時沒了主意。林想的背部在微微抖動,林若嘆了口氣,用最溫柔的語氣講出了最重的話:“你還記得母親生前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嗎?她讓你要好好地……”
“閉嘴!”林想猛地一拍茶桌,茶杯都紛紛向上一躍,又穩穩當當地落回了茶桌上,“你走!”
林若也不再分辨,她緩緩起身,步履優雅地走向門口。
茶杯里的水緩緩蕩漾著,林想望著那茶杯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好像有一股力量要把他拽回過去一般。他妥協了,他用毫無感情的語氣說道:“李勤。”
走到大門的林若停住了腳步,她緩緩地轉過身,向林想走去:“你說的,可是真的?”
林想的眼眶有點濕潤了,他抬起頭,想是強忍著什么似的,用分外清晰的語氣同林若說道:“江梓的父親,是桓氏集團的最高秘書李勤先生。”
聲音鏗鏘有力,林若感覺那話語好似砸在自己心里一般,舉手無錯。
房間內寂靜無比,好似沒有了生機一般。
“你先走吧,我要休息了。”林想側過身子,躺在了一旁。
林若望著林想孤寂的背影,心里有了三分苦楚。她知道林想的內心是有多掙扎,才做出了最后的決定。
“哥,”林若的語氣中含了三分尊敬,她低下了頭,“我先走了。”說完,林若邊向大門走去,她怎么感覺,今天的步伐分外沉重呢?
林想閉上雙眼,感覺到心臟強烈的跳動。林母倒在樹林的血泊中,年幼的林想拼命地跑過去,最后他抓住了母親的手。看到了母親的眼里涌現出無奈與愧疚,聽清了母親臨終的最后一句話:“孩子,母親保護了桓氏最后的希望……母親……不后悔……日后……好好照顧自己……”年幼的他抱著母親冰涼的尸體,在樹林里待了一天一夜。可是最后,等待他的,卻是桓裕無情的嘲諷:“保護情人的孩子,很值得歌頌嗎?自找苦吃罷了!”
年幼的林想心里收到了重大沖擊,他自此之后,便發誓:此生,絕不為桓氏付出一絲一毫。
晚風撫摸著林想的臉頰,吹起了他耳旁的長發。他緩緩地睜開雙眼,眼里有著痛楚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