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桓鴻很晚才回到房間。他打開房門,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那刺鼻的味道,很輕易地在房間蔓延開來。
桓鴻努力放輕步伐,走到江梓的床邊。他望著江梓的睡顏,憔悴得很像一具干尸,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伸手去觸摸江梓的白發,酒味悄悄傳入江梓的鼻腔,她有了知覺,可是身體卻做不出任何反應。
他,怎么了?江梓很想坐起身去擁抱他,可是,卻連睜開眼睛都做不到。
他們之間好似有心靈感應,月光打陽臺照過來,照在江梓慘白的臉上,淚水從她的臉頰滑落,留下深深的淚痕。“沒事,都會好的。”桓鴻安慰道,他輕輕地擦去江梓的眼淚。
那一夜月深風寒,桓鴻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在江梓床邊坐了一晚。沒有更好的辦法,卻也沒有任何的奇跡。若不是那一場比賽,若不是那一瓶水,他們應該還像初次見面那樣簡單而純粹。隱約中,江梓好像有些預感。那夜在夢里,她看見桓鴻和一個女子肩并肩地走在一起,留給她的只有兩人的背影,而她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無計可施。
太陽從厚厚的云層里探出頭來,刺眼的陽光劃破了陰郁的天空。桓宅的花園里,為了給江梓補充營養而飼養的雞群,公雞們爭前恐后地打起了鳴。
林想像個國王一樣,步伐堅定地端著一個木盤走上了樓梯。他那響亮的腳步聲,在桓宅里回轉不停,好像是那勝利的號鳴,有好像是奪命咒一般步步緊逼。
站在房間外的齊麟看著林想的表情,便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齊大少,好久不見。”林想有些調笑般朝齊麟問好。
齊麟眉頭緊皺:“你想干什么?”
林想放聲大笑:“哈哈哈,我想干什么?齊少爺,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齊麟眉頭不展,心里卻很不是滋味。林想不可能輕易原諒桓家,更不可能輕易就將天地合送給桓鴻。這一切,齊麟心知肚明。
林想將左手放在齊麟的肩膀上,輕而易舉地推開了他。
“你干嘛!”左安連忙上前扶住林想,雖然她不懂局勢是怎么樣的,但她也感受到了來者不善。
林想瞥了左安一眼,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便推開房門進去了。
林想看見桓鴻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便高聲問道:“桓少爺,天地合我已經送到,不知道,桓少爺說的還算不算數,我們的交易是不是還照常啊!”
林想的聲音特地提高了八度,這個挑釁的話語,連門外的左安都聽不過去了,她想入門斥責林想,卻被齊麟一把拉住。
桓鴻站起身子,將身體站直,雖然臉上滿是疲憊,但是仍舊有一股壓迫感。可是,林想永遠都不會吃這一套。
氣氛凝結了,空氣安靜了。
江梓突然咳嗽了幾聲,鮮血又順著嘴角落了下來。桓鴻連忙蹲下身子,為江梓拍背,擦掉江梓嘴角的血液,看著江梓幾近蒼老的面容,桓鴻明白了,自己完全沒有了勝算。
“左安,進來。”桓鴻站了起來,他的背不再那么直了,他對著敞開的房門,緩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