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冉餓慘了，也不在乎什么吃相了，大口大口地吃著。

許遲從零食堆里扒拉出一些能填飽肚子的零食放到鹿冉面前。

她認真地吃著東西，沒有再說話。

寂靜的實驗室里一時間只剩下了鹿冉咀嚼東西的聲音。

對著燭光吃東西的經歷是有過的，因為小區有的時候會停電，但是對著酒精燈吃東西的經歷她倒是沒有經歷過，這種感覺，很新奇。

氣氛已經不再尷尬，而是寧靜平和，甚至有著些許的溫馨。

見她吃完面包，許遲遞給她一小瓶乳酸菌飲料。

又是從抽屜里掏出來的。

鹿冉再次驚訝。

那么點大的抽屜他到底放了多少東西。

真是神奇。

“吃面包太噎了，你可以喝點這個。”他語調從容。

“好……好的。”鹿冉插上吸管，小口小口地喝著，“謝謝你。”

她算是知道他為什么不餓了，估計在上課的時候他就已經把晚飯解決掉了。

許遲從褲兜里掏出了煙，叼在嘴里。

手熟練地用打火機點燃。

他微微仰頭，神態慵懶。

煙霧在空中升騰而起，卻又很快被從窗子里吹進來微風吹散。

鹿冉安靜地喝著飲料，盯著四散的淡色煙霧，看著煙從許遲的唇角溢出，又看著煙在空氣中存在那么短短一瞬，又看著煙漸漸消散。

鬼使神差的，她說：“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少抽點煙。”

見到許遲望過來的目光，她下意識一顫。

天哪，她說了什么。

她憑什么管他，要不是有他在，她根本就不會有東西吃，也不會從恐懼情緒中走出來。

而現在，她竟然叫他不要抽煙？

許遲聽到這句話，拿煙的手抖了一抖。

“對，對不起，”鹿冉急起來，擺手，“我沒有其他意思……我，我就是覺得抽太多煙不健康，并沒有嫌棄的意思，你不要誤會。”

她這句話說得磕磕絆絆，帶著些小心的意思。

“沒事，”他掐滅手中的煙，“我抽煙之前本應該問問你的，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沒問你是我不對，你不用道歉。”

煙上的火星驟然熄滅。

“你沒說錯，吸煙確實不健康……倒是沒人這么提醒過我。”

許遲挑起眉頭，說道：“不過，我也有想跟你說的。”

“什么？”鹿冉抬眸。

“其實，你可以少說幾句謝謝和對不起。從我跟你說話起，你說過的謝謝一個手都數不過來。”

“啊？”鹿冉驚訝。

許遲認真的目光落在她眼里。

她的心跳猛然加速。

“說太多的謝謝回把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很遠，如果不是你的錯，也根本不需要說那么多的對不起。你不應該把你放在卑微的位置。”

卑微的位置。

其實……好像她確實有的時候是這樣。

長期被人欺負的她豎起了一道高墻保護自己，保護自己不受外界傷害。

“嗯，我知道了。”鹿冉點點頭，直視許遲的眼睛。

許遲漫不經心地勾起唇角，像是在笑，酒精燈橙黃的光芒落在他的眼底，成為細碎的微光，熠熠生輝。

鹿冉低頭，嘴角亦是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