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冉想到這，深吸了口氣，然后轉過身去。

她沿著小路繼續往前走。

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腦子里很亂，她只能機械地呼吸與走路。

腦海里那一幕在不斷放映，那一幕就像刻在腦海里一樣，無論鹿冉怎么驅逐，也驅逐不出去。

那么親密的動作，那樣般配的長相，不是情侶還會是什么呢？

他們之間就從來沒有過那樣子的擁抱。普通朋友，是不會有那種擁抱存在的吧。

上課時，鹿冉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到書本上來，然而滿腦子的那一幕卻揮之不去，老師就像在念經，鹿冉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她忍住不去側頭看許遲，甚至努力不讓自己的余光落在他臉上，這樣子坐了一會兒，連脖子都僵了。

“鹿冉，回答一下這個問題。”老師講著講著，停了下來，透過眼鏡片的精明的目光直直落在鹿冉臉上。

老師看出了她的不在狀態。

老師聲音不大，但是對于鹿冉來說，極其有壓迫感。

不管是那種高中，只要需要高考，那班上的尖子生就會成為老師的重點關注對象，老師也會盯得緊緊的。

鹿冉就是隨時被老師盯著的那種。

“這個題目的解法是什么？你來說一下。”

“我……”鹿冉結巴。她剛剛完全都沒有聽進去課，她也沒有關注老師在黑板上寫了什么。這個問題這么突如其來，鹿冉倒是壓根答不上來。

“不知道？”老師輕輕嘆了口氣，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在這樣一個班，能有幾個認真聽課的學生就不錯了，令老師擔憂而害怕的是，這個班上的優生被影響。

鹿冉默認。

“坐下。”老師說道，“離高考只有兩百多天了啊，要好好聽課。”

鹿冉此刻如坐針氈，一方面是害怕老師的目光，一方面是怎么也無法從紛亂的思緒中抽離，仍然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到學習上。

鹿冉沉默著坐下。

“你……怎么了？”身邊少年突然開口，嗓音柔和。許遲自然也能發現她的不對勁。平常她都是很認真地在聽課，眼神不是注視老師就是注視課本，然而到了今天，她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鹿冉看他一眼，然后又飛快地別過目光，“沒……沒什么。”

她在躲避他的目光。她怕自己的眼神會泄露出自己所有的心緒。

許遲覺得，這樣子的、失魂落魄的鹿冉，是真的很反常。

“是碰上什么事了嗎？”他追問。

“沒有。”鹿冉與他對視上，眼里是許遲讀不出的深意。

她很難過，是因為他。但是，她不能說出來，她怎么能說自己難過因為看到他與其他女生的擁抱呢？

心里又酸又疼又苦，她卻只能將那抹苦澀往肚子咽。

“有什么事就告訴我。”許遲定定注視著她，眼里隱隱有擔憂。

“真的沒有什么事。”鹿冉道，因為這件事不能告訴你。告訴你了，她害怕會聽到對她而言，更加殘忍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