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場戰(zhàn)役,世人皆知凌云將軍元鈺,驍勇善戰(zhàn),殺伐果斷,有通天之能。身邊跟有一匹純白皮毛,冰藍眼睛的狼。長相溫潤如玉,有潘安宋玉之貌,謫仙之姿。元鈺被人們稱為少年殺將,玉面狼帥。
元鈺帶著長寧回京了,把西府騎留在了西州城,鬼臼也帶著趙辰交給了大理寺處理。西府騎對自己而言意味著什么,元鈺比誰都清楚。
當時情況危急,西府騎原本就是戰(zhàn)士,況且他不信上面那位會不知道西府騎的存在,既然他默許西府騎的存在,自己何必躲躲藏藏。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要見面為好。
父皇滅了外祖父一家,殺了他的母妃,心中說不怨恨都是假的。但自己沒有辦法……
長寧因為已經長成了一匹大狼,已經顯露了狼的特征,而且大家都知道長寧上過戰(zhàn)場,殺死過人,怕進宮后嚇到后妃們。所以元鈺讓長寧在宮門外等著,自己一人進了宮。
在元鈺進入宮門的那一刻,想起了當初自己離開的時候。原本以為自己會無比激動,但真正進宮時才發(fā)現自己的內心毫無波瀾。至親的人死了,在哪里生活就沒有什么差別了。
當元鈺踏入金鑾殿時,隆德帝眼中閃過了一抹深思,朝中一部分老臣先是驚了一下,后趕緊低下頭,袖子里的手竟有些微微發(fā)抖,怎么會這么像。。
因剛剛是逆著光進入的,眾人還看不清臉,只看到了一襲白衣,溫柔如春風,仿佛刻于骨髓的雍容爾雅。等再走進些時,眾人才看清了五官,心里如釋重負。原來并沒有那么像。
隆德帝半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朝隨侍太監(jiān)揮了揮手。
隨侍太監(jiān)趕緊上前,“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六皇子元鈺護國有功,穎才具備,大有乃父之風范,朕之習影。今冊封六皇子元鈺為當朝燕王,又因退敵有功,封正二品凌云將軍,望以后勵精圖治,守護后秦,不辜負朕之期望。欽此!”
此旨一下,元鈺內心很是驚訝,連朝臣心中也滿是震驚。
在后秦皇朝,只有皇子及冠后才能封王,六皇子元鈺今年才十五歲,連三皇子元瀾就是在今年及冠后才封的梁王。
六皇子元鈺在五歲時,隆德帝不顧眾人反對,將其發(fā)配邊疆。十年后,打退敵軍,沒有及冠就要封王,還連跳幾級封了正二品將軍。這是要重用了呀!
果然,皇帝的心思捉摸不透啊。
元鈺也不知道隆德帝是怎么想的,但既然封了王和職位,自己受著就是了。
幾天后,元鈺就住進了燕王府。燕王府占地面積幾百公頃,直接占了一條街。元鈺看到燕王府原本的建筑就比較奢華大氣,也就不打算做什么修改。只是在王府門后種了一大片桔梗花田,和當年未央宮的一樣。
劉管家劉勝和紅錦也被招了回來。自此,劉管家是燕王府的官家,管理外院之事,紅錦協助劉管家,管理內院之事。
劉管家和紅錦在這十年中在照看以前武安侯府的店鋪生意,雖然武安侯被滅了族,但在武安侯,柔貴妃和舒玦的謀劃下,以前的店鋪倒是留了下來。而紅錦也因年齡大了,嫁給了其中一家成衣店店鋪掌柜。
現在的劉管家依舊和以前一樣精明能干,紅錦也因嫁了人而變得成熟穩(wěn)重,有成熟女子獨特的慈愛韻味。
元鈺不喜歡繁文縟節(jié),所以讓王府里的人叫他“公子”,在人前叫他“王爺”。
世人都以為元鈺這次回來,退敵有功,大受封賞,要得重用。但只有長寧知道元鈺并不喜歡功名利祿,也不喜歡上場殺敵。在西州軍一戰(zhàn)后,元鈺把他的雙手洗了又洗,鎧甲和青冥劍也擦了又擦。包括長寧的獠牙利爪,元鈺都用水沖洗了好幾次,直至沒有了血腥味。
元鈺最喜歡的還是看書。在燕王府中元鈺像在當年在未央宮里一樣,總是在靠桔?;ㄌ锏拇斑呅∷峡磿_@讓長寧覺得回到了從前那樣美好寧靜的午后,元鈺在看書,長寧待在元鈺身后,柔貴妃在桔?;ㄌ锴罢疹?,還總是回頭笑著看向元鈺。這是長寧最美好的回憶,同時也是元鈺最想念的往事。
也許是和元鈺呆的時間長了,長寧也喜歡歲月致柔的美好,討厭戰(zhàn)場上的殺戮。狼是對血腥味極其敏感的動物,長寧也曾對戰(zhàn)場上的血腥味有過瘋狂的迷戀。但只是一時,因隨著時間流逝,戰(zhàn)場上的尸體已經腐爛,發(fā)出陣陣腐臭味。狼的嗅覺又是人的好幾十倍,在西州軍一戰(zhàn)中長寧在長達三個月時間里都聞到了尸臭味,即使尸體早已被掩埋。西州軍又像以前一樣守衛(wèi)后秦,恢復了以往的寧靜。但這味道告訴長寧,這里發(fā)生過戰(zhàn)爭,這是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的痕跡。
西州軍的寧靜下掩藏著悲傷,那是無數個家人,朋友,師友……的死亡。長寧也敏感地感受到了這種悲傷,也對尸臭味產生了深深的厭惡,甚至對血腥味都沒有以前那樣迷戀。因為長寧知道就是因為有了這個血腥味,才有尸臭味,也才有了后面的悲傷味道,那是一種比尸臭味還要惡臭的味道。
所以長寧形成了一種怪癖,帶有濕淋淋鮮血的肉不吃,只吃經過加工過的生肉。連魏延看到后都很驚訝,狼不吃帶鮮血的肉那還是狼嗎?長寧不知道,長寧只知道它每次都會跟在元鈺身后。它不僅僅是狼,它更是獨屬于元鈺的長寧。
時光荏苒,白云蒼狗。以前歲月靜好的景象不復存在,留下的也只是心智堅韌長大后的少年和依然如以前一樣守在少年身后的白狼。
長寧覺得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元鈺將近十年才回到京城,自然要去看看外祖父留下的店鋪。而長寧也是習慣性的跟著元鈺。
街道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小攤販主仍然在叫賣和十年前的街道一樣。
“呵呵,終于舍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呢,大將軍。”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元鈺尋聲望去,看到一個穿著紅衣的年輕男子正在笑著看著自己,衣服上點綴著大小相等的紅寶石。一雙朦朧迷離的桃花眼平添了幾分慵懶,眼角處堆滿了風流,一身紅衣的他擁有著別樣的風情,遠遠望去甚是妖嬈。
柳梓玄幾乎一眼就看到了元鈺,元鈺溫柔矜貴的氣質在人群中甚是搶眼。即使好久沒有再見面,但元鈺精致完美的臉可是見過一次就不會再忘記了。
元鈺也一眼認出了柳梓玄,這樣搶眼的衣服顏色和奢華高調的做派除了柳梓玄還能穿出韻味來,還真沒有其他人了。
“少羽呢,沒有來嗎?”
“喂,你一上來就問別人,你怎么不問問我過得好不好哇?!绷餍桓笔軅臉幼?,半帶委屈地看著元鈺,朦朧迷離的眼睛似乎泛著一層光亮,更是風情。
“……”
“好吧,少羽現在可是忙得很。你是皇子不用考科舉,少羽可得用。前些日子,金榜剛剛放出來,少羽高中探花。現在為翰林院編修,可沒時間出來瞎轉悠?!?/p>
杜少羽高中探花,元鈺是知道的?,F在是正七品翰林院編修,相信不久就可以出來任職了。
柳梓玄一扭頭就看到了站在元鈺身后的長寧,“這是……長寧,想不到都長這么大了,也是要不然怎么和你一起上戰(zhàn)場啊。”
隨后,柳梓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賊笑。
“嘻嘻,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啊。你走這十年里,我可是幫你照顧了你的商鋪。不用怎么感謝我,陪我去一個地方就行?!?/p>
元鈺知道在這十年中,柳梓玄幫忙照顧了商鋪,也正打算回去給柳梓玄送禮道謝。想不到柳梓玄自己提出來了,但看到柳梓玄臉上的賊笑,就知道沒有好事,就打算拒絕。
可柳梓玄可不是會等人回答的人,是個標準的行動派。直接抓住了元鈺的袖子,拉著就走。
元鈺也不好當眾和柳梓玄拉拉扯扯,柳梓玄不要聲譽,他要啊。也只好抽出自己的袖子,和柳梓玄一起走。長寧也跟在元鈺的后面。
等到了地方后,元鈺:“……”
“哎哎哎,別走啊。里面很好玩的?!?/p>
元鈺臉上一副“你是在逗我”的表情,直接轉身離開,但被柳梓玄拉住了袖子。
這里不是別處,正是京城里最大的青樓醉君樓。幸好醉君樓雖是青樓,但畢竟能被稱為最大,生意最好,也是因為醉君樓與別的煙花場所不同。
來這里的都是達官貴人,都好面子,所以門口并沒有拉客的青樓女子。相反,醉君樓還透著一股高雅氣息,這里大部分都是賣藝不賣身,但也有拍賣女子初夜的行為。
畢竟是青樓,再高雅也高雅不到哪去,要不然怎么會是生意最好的青樓。只不過是披著高雅的外衣罷了,但要比其他青樓要干凈倒也是真的。
“嘿嘿,進不進去啊?!痹暱戳肆餍谎?,掙開袖子就要走。柳梓玄一看元鈺死活都要走,直接抱住了長寧就往醉君樓里跑。邊跑邊說:“你不想來就不用陪我了,你去看你的商鋪吧!長寧由我來照顧了。”
元鈺:“……”
長寧:“……”
元鈺瞬間明白了柳梓玄壓根就知道自己不會進去,他主要是想要長寧。
長寧也有些懵,在醉君樓門口時就聞到了十分濃厚的脂粉味,熏得腦袋有些暈。突然,柳梓玄就抱著自己進來,也不知道鬧得哪一出。
元鈺正想著他要不要進去把長寧弄出來時,突然聽到了對面街道上的爭吵,原本是沒打算管的。但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仿佛在哪里聽過,但他絲毫沒有印象。
元鈺就走過去看了看,看到一個男子正在對著一個少女大喊,周圍全是看熱鬧的人。而那個熟悉的聲音就是從那個少女嘴里發(fā)出的。
“這位大哥,你的家人過敏我也很著急,但確實不是布料所致?!鄙倥疁厝岬穆曇羧玟镐讣毩?,婉轉悠揚,似水似歌,清澈動聽。
“不是因為你家的布料,那是因為什么。我家人只穿過你家賣的衣服,你說不是就不是,你有證據嗎?”男子聲音十分粗獷,語氣咄咄逼人,倒像是在欺負這個少女一樣。
“你確定你手里拿的是我家的布料嗎?”少女溫柔聲音依舊,并沒有因為男子的咄咄逼人而感到生氣。
“不是你家的,還能是誰的?”
“我家的布料因染料暈染技術與別家的不太一樣,用普通的清水是不會有什么變化,但若是用了加了萆薢的水會讓衣服顏色更加鮮亮?!?/p>
“哼,誰可以作證,萬一到時候沒有變化。你耍賴怎么辦?”
“本王可以作證?!痹晱倪h處走后,看到少女這樣受欺負,而且自己對她的聲音特別熟悉。元鈺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管。
少女看到元鈺后,驚了一下,趕緊低下頭。
等離少女近些的時候,元鈺發(fā)現少女大約十二三歲的樣子,一身鵝黃色長裙,頭發(fā)也梳了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氣質典雅,秀外慧中,落落大方,一雙杏眼滿是端莊溫柔,冰肌玉骨,甚是好看。
眾人一聽“本王”是皇族人都趕緊下跪磕頭,看到這么一個白衣勝雪,雍容爾雅的公子都暗暗贊嘆,心想瞧這風姿,莫不是剛剛回京的燕王殿下。
元鈺也揮手免了禮,對那名男子說:“本王為她作證吧!”這男子也不是傻子,立刻猜出了元鈺的身份,氣勢瞬間就沒了。
“不用不用,既然王爺都相信了。草民哪能不相信啊?!?/p>
“還是試一下吧!以理服眾?!痹曔B個眼神都不給那男子。
既然都這么說了,只能一試。商鋪的小廝趕緊抬了盆水出來,先用商鋪自己的布料,浸泡一段時間后,果然衣服變得鮮亮了。
而用男子手里的衣服,浸泡后,不僅沒有變得鮮亮,反而還掉色了。
眾人立馬明白了,這人是專門來找茬的,都向這男子唾棄地看了一眼。那名男子看到這情景也趕緊看向了元鈺,下跪道:“草民知錯,草民只是一時錢迷心竅,出了這餿主意。草民保證以后再也不敢了,王爺饒命啊?!?/p>
那男子看見元鈺朝他擺了一下手,知道這是放自己走,趕緊道謝,之后就灰溜溜地走了。眾人看到此,也知道沒啥可看的,就紛紛離去。
“謝王爺?!蹦敲倥哌^來低著頭朝元鈺道謝。
“沒關系,舉手之勞而已?!痹曉具€想看看少女的樣子,看自己是否還有印象。但大庭廣眾之下,一直盯著人家實在不太好,還會毀了人家清譽。所以就點了一下頭,轉身離開了。
少女眼睛中閃過了一絲失望,看來不記得自己了呢。
而那一邊,長寧可不好過。柳梓玄帶著長寧去了醉君樓的大廳,那里全是濃妝艷抹的女子,刺鼻的脂粉味更加濃厚了,嗆得長寧直想打噴嚏。
“柳公子,這是……”其中一位姿色較為出眾,身材姣好的美人,看向了長寧。
“你仔細看看,乖乖。”
“這是……狼。”那美人認出來后,猛地一跳,投身跑到了柳梓玄的懷里?!傲?,你可要保護奴家。”聲音那叫個千嬌百媚,酥軟人心。
柳梓玄笑得妖嬈萬千,急忙安慰著懷里的美人,“放心,它不咬人的。要不然凌云將軍怎么會放心地讓它上戰(zhàn)場呢,咬人也是在戰(zhàn)場上啊?!?/p>
“你是說它是凌云將軍身邊的大白狼?!睉牙锏拿廊肆⒖腆@喜道。凌云將軍現在在京城可是神一般的人物啊,向來都是只聽說過,很少有人見過呢。
美人試探性地向前摸了摸,發(fā)現真的不咬人,就摸了一下長寧的獠牙?!芭颐剿?。”
其他的美人看到后,紛紛驚呼道:“真的呀!”“這就是凌云將軍身邊的白狼啊,好威風??!”“好俊俏的一只白狼啊!”“在它進來的時候,我早想摸摸看了,奈何膽子小。”
美人們幾乎一擁而上,把長寧圍住了。有摸爪子的,有摸脖頸的,有的調皮地摸了摸長寧的肚皮,甚至還有人直接從后背一把抱住了長寧。
柳梓玄看著這一幕,心中感嘆道:長寧啊,你這一狼生無憾了呀!啥時候我能活到你這程度,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長寧感覺有一對軟軟的東西正貼著自己的后頸,覺得異常難受。那脂粉味比之前濃了好幾倍,讓長寧直接打了幾個噴嚏。長寧覺得這些美人可是要比戰(zhàn)場上的還恐怖哇。
突然,長寧聞到了一絲檀香的味道,雖然很淡,但長寧還是聞出了大致方向。直接掙脫了美人堆,朝樓上跑去。
樓下的一群美人遺憾道:“怎么走了啊,人家摸夠呢?!薄熬褪前。砩虾门桶?!”
柳梓玄也知道長寧像是發(fā)現了什么,就收起玩心,跟著長寧往樓上跑。
長寧到了一間廂房外,到處嗅了嗅,確定就是這里了。柳梓玄看到后,就把老鴇叫了過來。
“老鴇,打開這間廂房,我想進去看看?!?/p>
“哎呦,柳公子,不是奴家不想打開,實在是這里有人買下了,不讓別人進的。如若柳公子累了,不如奴家再為您找間比這更好的廂房。”
還不讓別人進,說明就是有鬼。
“哦,買下這廂房的人是誰???”
“這……”
柳梓玄直接扔了一袋子錢過去,老鴇用手掂了掂,朝四周看了看確定無人后,對柳梓玄小聲說:“是梁王殿下?!?/p>
梁王?元瀾。柳梓玄知道元瀾從小就看不慣元鈺,就想問仔細一些。
“那他在這里面干了什么?”
“誒呦,還能干什么,男人嘛……”
柳梓玄也不喜歡聽廢話,直接又扔了一袋子錢。這次老鴇就順手多了,直接對柳梓玄說:“在上個月,梁王殿下面見了丞相大人。其他的,奴家就不知道了?!?/p>
丞相?季忱。看來有必要對阿鈺說一下了。
“長寧,我們走。”
長寧看柳梓玄想要離開這兒,心里那叫個高興,直接跟著柳梓玄就出去了。
“唉,柳公子……”下樓后,剛剛那個美人看柳梓玄要走,急忙喊出聲。
柳梓玄倒是回頭對那個美人笑了一下,“乖乖,我下次再來,昂?!比缓笾苯泳统鲩T了??樟裟莻€美人暗自傷懷。
正好,柳梓玄剛出門就看到了元鈺正在聽鬼臼的回信。
“公子,經過調查。剛剛那名少女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季言漪,好像在府中過得并不好?!?/p>
元鈺點點頭,丞相季忱?奇怪,自己應該沒有見過丞相府的人,怎么會對那名少女那么熟悉。在府中過得不好?
“你去調查一下,那位二小姐季言漪從丞相府出生起到現在的所有消息。”
“是,公子?!?/p>
鬼臼剛走后,柳梓玄就跑了上來對元鈺說了一下在醉君樓發(fā)生的事情,當然對自己拿長寧討美人喜歡的事,自己給間接性忽略了。
元鈺聽后不禁深思,元瀾和丞相季忱在醉君樓見面,看來丞相府得好好調查一下了。
元鈺看長寧一直打噴嚏,不用想就知道柳梓玄做了什么,回王府后就讓紅錦帶著長寧去洗澡了。
看來京城里沒有一刻是安寧的,自己十年未歸,一切都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