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鈺經過三個月時間,到達了后秦與若羌的邊境——金滿城。若羌比烏孫更靠北,所以要比烏孫還要干冷。
元鈺在去金滿城的路上,而這里招攬來的新兵,也剛到金滿城。
在一個普通軍帳里,幾十個新兵住在一起,睡的是大通鋪,氣氛倒是十分融洽。
“哎,蕭祁我看你弱不禁風的,比我的那瘦弱的弟弟還要小,你怎么會想著參軍呢?”一個長相普通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對一個長相十分清秀大約十二三的少年說道。
那少年長得確實清秀,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皮膚白皙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在眾多年齡較大,皮膚黝黑的糙漢子里顯得格外突出。
但這少年滿臉透露著一種傻氣,不是癡傻的感覺,而是憨厚呆傻的感覺。漂亮的桃花眼中也是充滿著呆傻的感覺,嘴角總是彎起,呆呆地笑著。雖也不難看,但為他原本就很不錯的容貌打了不少折扣。
還沒等蕭祁回答,有一個粗暴但又不失關心的聲音傳來。
“那還不簡單,當然是被家里人擠兌過來的唄。一看蕭祁的樣子,就知道家里人絕對有錢,但就是這種有錢人家,腌臜事可多得很。沒事啊,蕭祁,魯哥以后罩著你。”
說這句話的人名叫王魯,是個山匪。滿臉匪氣,一道長長的的傷疤斜穿整張臉,使整張臉看起來滿是橫肉,不好接近。
剛開始士兵們都覺得王魯特別兇,一看都不好接近,但相處幾天后發現,王魯雖然看起來兇,實際上也確實兇,但為人卻十分仗義,樂于助人。
“真的啊。”那名長相普通的男子先是有些不可置信,隨后便心疼地看著蕭祁,拍了拍蕭祁的肩膀,“放心,以后我也會照顧你的。”
長相普通的男子名叫張山,是個普通農村出來的農民,性格十分老實溫順。
“王哥,沒想到你懂得這么多。”張山忍不住欽慕道。
“唉,山子不是我懂得多,我就是個土匪,天天跑來跑去的,打劫那些有錢人家,不懂點情況怎么行。我還羨慕你呢,你都成親了吧,你王哥我都快四十了,連個媳婦都沒有。”
張山一臉難過地低下頭,“之前確實有,不過前幾個月發洪水,莊稼房子全沖沒了,父母和弟弟也找不到了,媳婦就跟人跑了。”
蕭祁忍不住同情地看了張山一眼,安慰地拍拍張山的肩膀。
王魯也忍不住嘆口氣,“沒事,山子。以后咱們就是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對了,聽說來操練咱們的是前幾個月在烏孫打了勝仗的凌云將軍。”張山也振作起來。
王魯忍不住奇怪了,“怎么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來操練咱們這些新兵啊,真是讓人想不通。”
“也許是自己想來的。”蕭祁用他那略帶憨厚的聲音說道。
張山點了點頭,王魯摸著自己的下巴,“這個咱們就不知道了。”
到了第二天,金滿軍總統領徐瀚就讓人早早地把新兵叫了起來,原因不是其他,是凌云將軍元鈺要到了。對于這位盛名將軍徐瀚心里可是敬畏的很。
新兵們一聽凌云將軍要來了,也趕緊起來穿衣服,在金滿軍的中間大場地上集合,迎接元鈺。
金滿軍的布局和西州軍的差不多一樣,都是中間一個特別大的訓練場,四周是士兵們住的軍帳。不過這里的陽光更加刺眼,山不是一座而是此起彼伏,連綿不絕,依然有一條河環繞著山底。大早上的,還有一絲霧氣。襯得遠處的山更加美麗而神秘。
不過金滿軍沒有心情欣賞這些美景,雖然剛來時確實感嘆了一下,但現在……凌云將軍來了。
當元鈺下馬車時,新兵們都看呆了。王魯也忍不住贊嘆一聲,比他劫過的世家小姐們都好看,原本以為蕭祁就已經夠好看了。沒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張山僅是看了一眼就趕緊撇過頭。
蕭祁確實是被元鈺驚艷到了,但讓蕭祁更驚艷的是長寧。蕭祁覺得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俊俏帥氣的白狼,就忍不住一直盯著長寧看。
長寧在跟著元鈺下馬車時,就感覺有人看它,但它沒有在意。發現對方一直盯著它看,就忍不住瞥了一眼。
蕭祁看到長寧沉靜的冰藍色眼眸看向他時,先是震了一下,就趕緊低下頭。
徐瀚看到新兵們這個表情,感覺有點小丟人,畢竟是自己一路帶他們到金滿城的,趕緊對著新兵們咳嗽了幾聲。新兵們也瞬間回了神。
元鈺大致看了一眼新兵,看他們這種有些吊兒郎當的樣子,心里也明白新兵都是這個樣子。
元鈺向徐瀚要了軍名冊后,去了自己的軍帳。元鈺的軍帳和西州軍時一樣是最大的,旁邊是徐瀚的軍帳。
元鈺雖是擔著操練新兵之名來的,但具體怎么操練卻是徐瀚的事,元鈺只是確定操練時間,根據成效判定操練項目。元鈺的工作大多是管理金滿軍的公文和向朝廷上報具體操練內容。
所以元鈺的桌子上永遠堆得都是公文,幸好元鈺從小看書,一目十行,看公文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難度。
新兵們原以為這樣一個神仙似的人,應該不會太嚴格。隨后便發覺他們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從元鈺來的那天起,新兵們就開始圍著訓練場跑步,每天十公里,徐瀚也說了這只是基本功,每天都要跑的。
剛開始張山看蕭祁有些堅持不住,就想扶一下蕭祁。但蕭祁表面上是一個文弱呆傻的人,內里卻是個倔強之人,委婉地拒絕了張山的好意。
張山看蕭祁這個樣子也不好說什么,就跑自己的了。王魯常年跑來跑去,跑步對于王魯來說倒沒有什么問題。
幾天下來,蕭祁竟也堅持住了。
元鈺和徐瀚把那些跑得快,堅持跑完的,中途偷懶的,少跑的都給記了下來,以此來判斷他們是否具有上戰場的資格。
后來等到操練其他項目時,新兵們發現等跑完后都已經累成狗了,他們竟是拿刀的力氣也沒有。原本還想著抗議,但被徐瀚的話給抵了回去。
“你們還嫌累啦,既然覺得累了,當初就不要來參軍。以為參軍是輕松的?你們這些水平,連上戰場的資格都沒有,即使上了戰場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砍死了。”
累著肯定比死了要強,新兵們也就沒有再想過要抗議的事了。
新兵們覺得他們什么時候最有力氣,那就是搶飯的時候,去的晚了就沒飯了。以前從來沒覺得吃一碗熱飯是如此幸福。
到了晚上,新兵們也不顧天氣的寒冷,紛紛跑到河里去洗澡。操練了一天,身上都是汗,還透著一股味,身上黏濕難受也睡不好覺,雖然都是糙漢子,誰也不嫌棄誰,但終究身上難聞,不洗也不是事兒。
剛開始蕭祁就不太好意思,不想去,打算自己用毛巾擦擦。但王魯看著蕭祁不洗澡,大家都是爺們怕什么,二話不說就把蕭祁扛到肩上,生拉硬扯地把蕭祁扔到了河里。
元鈺除了寫公文,很少看新兵們練習,只是偶爾從高臺上看一眼,確定他們訓練的效果,從而決定后來的訓練項目。
隨后在長槍,射箭,劍術,馬術,刀術等方面都出現了幾個比較優秀的人才。
徐瀚也會私底下欣慰地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