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鼎悠悠醒來,也許是饑餓所致,也有可能只是因為下面的喪尸太吵了。
不知道是不是過于饑餓,陳鼎的腦袋昏昏沉沉。
他掙扎著起身,走下床,踉踉蹌蹌走向衛生間,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去這地方,但他的大腦已經攪成一團漿糊,根本沒法準確思考。
他走到衛生間,用手電筒照著四周。鏡子也被照亮,他抬起頭,看向鏡子。
鏡子里的自己消瘦而憔悴,濃重的黑眼圈簡直像是涂上了墨水。
“蠢貨,就這樣還能活到最后一天嗎?”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擠出來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
他的笑容保持了幾秒就消散了,因為他發現鏡子里的自己并沒有笑,而是在流淚。
兩行淚水沿著鏡子留下來,滴落在洗漱臺上面。
“見鬼!”陳鼎拔出手槍,指向鏡子。
鏡子里的“陳鼎”一動不動,只是緊緊盯著陳鼎的眼睛,盯得他渾身發毛。
“你是什么東西?”陳鼎喊到。
“我就是你。”鏡中的陳鼎也舉起了槍。
嘭!
————
“我去!”
急促的槍聲驚醒了陳鼎的睡夢。
陳鼎從床上一躍而起,感知著被冷汗浸濕的后背,暗自后怕。
“還好只是一場噩夢。”
陳鼎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第五日兩點左右。
在遠處,槍聲仍不斷響起,陳鼎沖到窗前,望向漆黑的小區。
從陽臺望去,剛好能看到小區中央一直到大門的位置。在小區中央,點點火光劃過黑夜——那是有人在開槍。
槍聲接連不斷,與喪尸的哀嚎一同打破了夜晚的寧靜。陳鼎看到越來越多的喪尸正從四面八方圍向小區中央。
陳鼎正欣喜有人來救他,卻發現槍聲逐漸向他的方向逼近。
他從窗戶探出頭去,借著微弱的月光,他看見一個身影急匆匆跑著。
陳鼎頓時明白了,這不是救援者,而是是像他一樣的幸存者。
陳鼎思索片刻,決定去幫那個人一把,如果任那個人自生自滅,對自己完全沒好處。他躲在這里遲早會餓死,如果救下這個人說不定能有轉機。
陳鼎狠下心來,打開門沖了出去。
到了樓下,槍聲已經近在咫尺,陳鼎看見了幸存者,他穿著一身黑衣服,看起來是想融于夜色,但褲子上的一個小小的反光條向喪尸出賣了他的行蹤。
他應該之前一直在逃跑,現在已經脫力,現在的速度比起喪尸來也快不了多少。
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喊叫沒有絲毫用處,所以陳鼎打開了頭燈。
幸存者果然轉過頭來,看見了陳鼎,他仿佛抓住一顆救命稻草,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向陳鼎跑來。但他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喪尸很快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陳鼎果斷開槍,在紅點瞄準鏡的輔助下,幾個靠近幸存者的喪尸都被爆了頭。
幸存者踉踉蹌蹌的跑出包圍圈,來到陳鼎旁邊,陳鼎示意他向居民樓撤退,自己則用槍瞄準著喪尸群。他怕喪尸群里突然竄出一只變異怪,在他們身后來個突然襲擊。
還好這種事并沒有發生。
十幾秒后,陳鼎也飛速跑向安全區。跑到半路,他看到幸存者倚著墻,氣喘吁吁。
陳鼎望著漸漸逼近的喪尸,有些焦慮。“再堅持一下,我給你擋著后面。”
幸存者點點頭,把手里的步槍遞給陳鼎,自己吃力的挪動腳步。
對付起喪尸來,步槍明顯比手槍好用。陳鼎對著瞄準鏡,瞄準喪尸頭部開火。在連續的射擊下,前面一排的喪尸血肉四濺,一個個倒下。
一個彈匣射空,陳鼎至少打倒了10只喪尸。
要不是因為得趕緊撤退的緣故,陳鼎甚至想多爆掉幾個喪尸的腦袋。
雖然步槍清除喪尸效率很高,但喪尸仍然越來越多,陳鼎邊打邊退,估摸著差不多,他便趕快溜了。
來到樓前,陳鼎看到幸存者正等待著他,陳鼎拽著他跑進樓道,狠狠關上單元門。
“呼—”陳鼎倚在門上,過了很長時間才緩過來。幸存者更是不堪,他直接躺在地上,像是蹦上岸的魚一樣,大口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沒事吧?”看著坐起身來的幸存者,陳鼎關心的問道。
幸存者擺了擺手,表示沒問題。
“我叫陳鼎,你叫什么名字?”
幸存者用嘶啞的聲音說,“關付。”
剛介紹完名字,單元門外就響起了砸門聲。陳鼎看了單元門一眼,示意關付和他先上樓。
進了屋里,才是真正的安全。陳鼎放松下來,坐到椅子上。
聽著下面持續不斷的砸門聲,關付有點緊張,“待在這里不會被喪尸包餃子?”
“這種厚重的單元門喪尸是砸不開的,它不像是小區大門這樣,喪尸多了就可以用質量壓垮。在這里只能有少量的喪尸能砸到單元門,這個晚上我們是安全的。”
關付這才放下心來,開始打量屋子。
陳鼎看著空空蕩蕩的屋子,撓著頭說,“這里也沒什么東西可以款待,將就一下吧。”
關付笑了笑,把背包放在桌子上,拉開了背包拉鏈。
在陳鼎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他從背包里面拿出來一盒又一盒罐頭,還有一小瓶酒。
“吃嗎?”關付拉開一個罐頭蓋,濃郁的肉香飄蕩在屋子里。
陳鼎咽了咽口水,接過關付遞過來的勺子,開始狼吞虎咽。
“大半夜這么個吃飯法,是不是不太好啊。”啃著一塊餅干的關付含糊不清的說。
“我可是一整天沒吃飯了……”咀嚼著番茄沙丁魚的陳鼎感動的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一頓飽餐。
這是陳鼎這四天來第一次吃的如此豐盛。陳鼎面前,擺了七八個空罐頭盒子。他還吃了半塊壓縮餅干,那瓶酒二人也分著喝了半瓶。
“兄弟,你怎么跑到這里來的?”喝了幾口酒,陳鼎的臉有點紅。
“一言難盡,朋友推薦我玩這個游戲,我就聽了他的鬼話,和他一起進來。”
關付又抿了一口酒,“丫的,早知道有這檔子事,我們就老老實實待在廣場了,現在倒好,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陳鼎問道:“廣場真的有管理員?”
關付搖頭,“有沒有管理員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里有很多玩家,而且高級玩家不少,裝備杠杠的。”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
喪尸仍然在砸著單元門,“哐當哐當”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響亮。
“喪尸堵了門,咱們明天怎么出去?”
陳鼎拿著衛生紙擦擦嘴,“我們從樓下的儲藏室通道可以溜到別的單元門,明天從樓上看看哪個單元門口喪尸少,然后跑出去就OK了。”
二人聊著聊著,陳鼎感覺酒意上涌,加上疲憊帶來的倦意,他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了。
他閉上眼睛,后仰貼著椅背,不知道迷糊了幾分鐘。等到睜眼的時候,關付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陳鼎嘆了口氣,也回屋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