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這個三歲的小女孩拿著的是洛夫人生產之前特意為自己的孩子縫制的襁褓,所以洛老爺理所當然地認為她就是自己失散三年的孩子。
只有洛夫人對這個所謂她的孩子很是疏遠,洛老爺以為洛夫人的瘋癲癥還沒好,不愿去親近自己的孩子。
“你叫洛紜是嗎?”洛老爺如獲愛女,他這心里呀,別提多高興了。
而洛紜懵懵懂懂地看著洛老爺,后退了一步:“我要找我爹爹。”
“我就是你爹爹啊。”洛老爺怕洛紜不相信,還特意躬下身子,張開雙手迎著洛紜。
洛紜害怕地跑開了。洛老爺有些尷尬,可能是他認女太唐突了吧,嚇著人家洛紜。
“我真是你爹爹,我就是洛子滔。”洛老爺一說這話,洛紜馬上停了下來,她娘說,洛子滔就是她爹爹。
洛紜小心翼翼地朝洛子滔走了過來。
而另一個村莊里,一個疤臉女子在抽打著一個看起來兩三歲的小姑娘,小姑娘正在洗著衣服,突如其來又熟悉的鞭子聲抽打在她細皮嫩肉的肩膀上。
小姑娘長得很水靈,一剪秋水,好好養著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嗚嗚嗚~娘……”小姑娘哭了起來。
“還不快點洗衣服,磨磨蹭蹭地干嘛?!”疤臉女子顯然對自己的這個女兒十分不滿。
小姑娘抽泣了一會兒,便習以為常地搓洗著衣服。
路過的張大爺朝這邊看了一眼,嘆了長長的一口氣:“唉~”
疤臉女子朝張大爺丟了一把白菜過去,一臉嫌棄地說了一句:“呸呸呸,老東西,真晦氣!”
“娘,娘,衣服,我洗好了。”小姑娘顯然有些懼怕她口中的娘。
“洗好了就別礙著我的眼!”若云心有怨氣地說道,她一看到洛茯榛就想毀了她的容,憑什么洛夫人就可以堂堂正正地生孩子,而她與洛老爺酒后亂性之后便得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若不是她懷胎七月的時候謊稱鄉下老母去世,也不會有三個月的生產期了,她的孩子也不會順利出生了,當她聽說洛夫人也要生產的時候,她生產完當天就回了洛府,謀劃了一個月終于等到了洛夫人生產。
洛茯榛這個名字是一個怪人替小姑娘起的,若云學識有限取不出什么好名字,但她卻給自己的女兒取了洛紜,一希望這個“紜”字可以讓洛老爺想起那夜的事,可人家洛老爺根本就沒在意這些東西,也沒聯想到若云。
洛茯榛脈著小步一步一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牛欄旁邊的木板上)。
她看著從她家籬笆邊上路過的孩子手里都有一串糖葫蘆,可是,她什么也沒有,小小的心靈忍不住委屈,哭了起來,卻又不敢大聲哭,只能流著淚,憋著聲音。
不久,洛北城發生了戰亂,南部越疆出兵攻打大盛國,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四處都是烽火繚繞,戰火之下也不知是誰家的兒郎,誰家的夫君,誰家的父親。茫茫黃土成了他們葬身之所,也許千百年之后,還會有人緬懷起這些保家衛國的戍士,還會延續著保家衛國的戰魂。
洛北城戰亂之后,七歲的洛茯榛也同她口中的母親失去了聯系,這時一個人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十五歲的洛茯榛學了好一手坑蒙拐騙的本事,還順帶坑了一個徒弟回來做家務,聽說身世和她差不多,都是因為戰亂才浪跡江湖的。
雖然十五歲的洛茯榛已經出落得頗見清靈絕色之貌,可是她還是拿了灰混著黃泥土把自己涂成一個枯瘦的黃臉小子。
“小樹子,你要知道,混咱們這一行的,要學會劫富濟貧,今后你要是當了官,可千萬不能學壞。”洛茯榛一副算命先生的樣子一本正經地教學著。
“是,師父,那師父,待會我們要去朝哪一家下手?”小樹子一臉期待地說著。
洛茯榛:合著方才本算是白說了嗎?
洛茯榛給了小樹子一個暴栗子,糾正道:“都說了,是劫富濟貧,劫富濟貧!”
小樹子小聲叭叭:“那也沒見咱們富了起來,劫富濟貧,劫都劫不了還濟貧呢,咱們就是貧,也不濟著咱們,還不是一點肉味都沒見著。”小樹子真相了。
聽說上次戰況緊急,還是盛元帝親自去請已經古稀之年的麻衣神相出山,這才擊退了越疆,人們紛紛感謝麻衣神相,還特地為麻衣神相立了生祠,街道上還有一些關于麻衣神相治世的綰藤之策。
“別以為你小聲說話,為師就聽不見啊,要吃肉味自己上山打去。”
“我怕老虎,呲牙咧嘴的,老恐怖了,要不師父您和我一起去?”
“為師是女孩子,怎么能對付得了那只大老虎呢?不去不去,餓著挺好的。”洛茯榛為難地說著,她也想吃野雞,可是她也怕大老虎啊,沒準吃野雞肉到一半的時候,他們就被大老虎給吃了。
“師父,咱們今天不去出算了好嗎,反正也沒人找你算命,不妨去山上打打獵?”小樹子央求道。
洛茯榛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她作為一個神棍,哦不,是神算子,不能算命才是恥辱啊,更何況她不去算命,就沒吃的了。
洛茯榛粘了粘她的胡子,拿起算命掛子出門了。小樹子叼著草嘆了一口氣。
“像爺那么風流倜儻的人怎么會跟了這樣一個不爭氣的師父呢?唉,真是天妒英才啊,偏偏給小爺這樣一個師父消磨小爺的壽命。萬一哪天小爺英年早逝了,肯定是因為這個自稱是小爺師父的婆娘。”小樹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魔域西風山。
折兮見著月色還不錯,便出來逛一逛,遇見了一個黑衣男子望著琉璃瓶里一團五彩斑斕的東西發呆。
“這,是誰的記憶之海呢?”折兮湊上前去問了問,她的樣子絲毫不像是個唯唯諾諾的人。
黑衣男子一聽,趕緊將瓶子收了起來。
“不關你的事。”男子緊張地劃清界限。
“你去南海的收獲就是這個東西啊?真是想不到你居然還有兩面性呢。”折兮打趣道。
“三公主,不也是一樣。”月光映出了黑衣男子俊俏的輪廓。
“所以,咱們才更像是一類人。”折兮別有用意地說道。
黑衣男子沉默許久,然后什么也不說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