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我家阿姨做飯好吃吧？要不要高薪挖過來？”方景曜吃完就癱在祁樂家的沙發上，兩條腿毫不客氣搭著對面的茶幾。
祁樂看了兩眼，沒說什么。
“昨晚上那誰是不是來找你了？”
方景曜正正神色，自覺把腿放下來，臉上帶笑。
“找了。”祁樂沒什么表情，輕捏著手里的橙子玩。
方景曜看著他的側臉，驚訝道：“不是吧，我們上去蒙頭就捶，捶完馬上走，連地方都是監控死角，這都能找到你頭上？”
祁樂轉過去和他對視：“她猜的，我認了。”
“你認干嘛？！怕那倆傻逼玩意兒不找上門嗎？”方景曜拔高聲音道。
祁樂面不改色：“無所謂。”
看他那滿不在乎的樣子，方景曜咬著牙道：“早他媽應該就揍狠點。張正霆那逼還以為你多稀罕他后媽，上趕著作死。前兩天陰了李三，老子差點被牽連。”
張正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典型的二世祖，整天無所事事，和校外的混混拉幫結派橫行霸道。
他不和方景曜一樣明著干架，而是背地里陰。
一邊唾棄言伊是臭不要臉的拜金女，一邊膈應祁樂說他媽就這種貨色，生出的也是垃圾。
剛開始三番五次找人堵祁樂，被打怕之后就背地里動手段。祁樂好幾次差點被逮進局子報道。
人在職高，手伸到北中來，進了兩次醫院還不知道收斂。惹不起祁樂就動方景曜，打不過方景曜就動別的兄弟。
上次幾個學校動手就是因為他打不過煽風點火去喊人。那次祁樂在公園遇上亓心沒去，不然鐵定被他賴個夠。
祁樂收回目光，“下次我去。”
“你？”方景曜瞪大眼睛，咽了口口水，“你吊著一口氣就行，可千萬別把他打死啊……”
“你想多了。”祁樂掃他幾眼，抿抿唇，眸光深邃。
方景曜抽抽嘴角:但愿是我想多了
隨后說了句：“我也去。”
祁樂：“嗯。”
-
收假那天早上，亓心到班級，邢瑤眼疾手快把最后一個蟹黃小籠包塞嘴里，拎著袋子等她路過。
亓心假裝看不見。
邢瑤：“3.141……”
每當邢瑤開始一字一頓念π的小數，亓心就慫。
大家喊她π妹是因為她話多，那么π等于的小數就順理成章成了她的生命倒計時。越往后，越早死。
亓心飛快回來幫她扔了垃圾。卻依舊要接受她怨憤的眼神。
亓心：“瑤瑤姐您看我下跪道歉行嗎？”
“值幾個錢？”邢瑤傲嬌地抬著下巴，過了會兒，湊在她耳邊咬牙切齒道：“昨天約你去吃燒烤不去，我，我真是……”
“是什么？”亓心不明所以。
她這么一副欲言又止，氣憤但是不知道該怎么表達的樣子，亓心還是第一次見。
“怎么不讀書啊？”
亓心來得遲，進門的時候剛剛打鈴，同學們還沒肯離開心愛的椅子站起來讀書。
她和邢瑤在說話，旁邊也只有寥寥幾個人捧著書念咒似的喃喃。
班主任來巡查，亓心被當場抓包。
班上隨即就大聲背起了《木蘭詩》，整齊劃一。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
只要有哪個老師說他們不讀書，《木蘭詩》就要被搬上臺面。盡管這是初二學的內容。
班主任無奈笑笑：“別裝了，認真讀書吧，等下教導主任來了。”
“亓心快回座位去。”
“好的老師。”亓心走出兩步又回頭看看已經開始念咒的邢瑤。算了下課再問吧。
然而她沒想到邢瑤終究還是變成了她最討厭的人，說話說到一半吊人胃口，然后就死活不肯說了。
亓心盯著她：“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不說？不說的話我就不聽了，你求我也不聽。”
邢瑤拿書蓋著臉搖搖頭。
“行吧。”亓心徹底死了這條心。
為了自己防止一巴掌拍死那家伙，亓心拿了杯子出去打水。
這個課間人是最多的，亓心看了看手表，默默拍在隊伍的末尾，然后開始思考。
輪到她的時候，后面的人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的，推了她一把，差點整個人撲飲水機上。
還好，她排隊的是最外面那臺，被路過的同學拉了一把，還順手接住了她的杯子。
“謝謝啊。”亓心低著頭揉被飲水機撞得有些紅的手掌。聽到對方說話，她才驚訝抬頭。
“心心！”
“祁樂？”
亓心站穩。扶住她的正是不知道為什么會從這里路過的祁樂。
“你好了嗎？”說著，她習慣性伸手去碰他的額頭，然后又摸摸自己的確認一下，“嗯，不燙了。”
祁樂把杯子放回她手里，低聲道：“心心你，先打水。”目光越過亓心之后頃刻變得陰冷起來，盯著剛才撞了亓心的女生，像是要剝皮拆骨一般森然。
女生下意識對著祁樂說，“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祁樂呵笑一聲，“我覺得，是呢？”
“對不起……”
“不會大聲點啊？人家不就晃了下杯子準備清洗一下嗎？你著急，你來早一點啊，推了人家還不承認，我都看見了。”后面的女生指責那個推了亓心的女生，然后看看祁樂。
祁樂對她有點印象，方景曜某個兄弟的女朋友，在他們高二年級女生眼中，應該是看不慣又不敢惹的對象之一，叫姜楚。
那女生看清是姜楚在她身后，小小嚇了一跳，再看看臉色陰沉的祁樂，拉著亓心道：“對不起，我錯了，真的對不起。”
學校里都傳祁樂喜歡亓心，她是真的懷疑祁樂會為此動手打她。
亓心拿開她的手，淡淡道：“這次我勉強接受，下次不給我推回來這事絕對沒完。”
開玩笑，吃虧這種事亓心向來不太喜歡。
女生臉青一陣白一陣，干脆拿著杯子直接遁逃了，身后的議論聲還未終止。
亓心對著姜楚道：“謝謝你啊同學。”
姜楚又掃一眼祁樂，才笑著道：“沒事，大家都是同學嘛。”
亓心把祁樂拉走以后，姜楚在身后感嘆起來，“還真有點想看祁老大扇這綠茶的樣子。”
沒想到中午她男朋友就發了信息過來，讓她代勞。
姜楚不大不小偷偷摸摸給那女生使了點絆子這事才算結束。
誰讓祁樂是男朋友老大的老大呢。
亓心不愛吃虧，可祁樂從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