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動靜，終歸也會有個結束。
煙塵散去之后，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那個熟悉的十字路口。
與之前不同的是，路上有三兩成群的行人，偶然沖著站在馬路中間的謝凡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地面并沒有破碎的痕跡，蘇咲正枕著自己的手臂側躺著，似乎睡得很熟。
呆毛回來了，臉龐的棱角也柔和了許多，身材也好像……
咳咳，總之就是熟悉的味道回來了。
“大半夜的躺在路中間，特么地玩行為藝術呢？”
偶爾有車輛經過路口，司機在緊急避讓之后罵罵咧咧地。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手忙腳亂地把蘇咲老師放在王沖的背上，趕緊到了人行道上。
一番大戰之后，只有王沖的體力保存得最好，所以這個任務自然是交給他的。
看著這萌萌的臉，謝凡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捏了捏重生之后Q彈的呆毛，對此嘖嘖稱奇。
“啊咧，謝凡同學？”
蘇咲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囔了一句之后又趴了下來：
“奇怪，老師為什么這么困……”
“呼~”
“呼~”
安詳的睡顏和之前相比徹底就是兩個極端，在場的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都難以掩飾住各自眼中的笑意與驚奇。
不過眼下并不是暢談與感慨的好時機，時間已經接近夜里十點了，距離午夜只剩下了兩個小時。
最后的安排是由董承、王沖兩人陪著姜瑤把蘇咲老師帶到謝凡的公寓休息，而謝凡、裴葉則跟著馮程、韓茜四人繼續前往已經不遠了的七點孤兒院。
在剛才的大戰中，董承與姜瑤都施展出了超出他們能力規模的“靈”，已經基本失去了戰斗能力。
而謝凡則是因為受傷而得到了療愈泡泡的過量關懷，此時反而狀態比較好一點。
同時，他也是唯二見過謝天辭的人，陪著裴葉前往“最后一關”是理所應當。
韓茜雖然消耗很大，但馮程實力保存得還比較完整，兩個孩子的安全應該還是能得到保障的。
——只要別再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了。
分頭行動的方針沒有多少爭議地便定了下來。
因為這是目前情況下最合理的選擇。
姜瑤什么也沒說，只是從卡之書里取出了一件T恤，為謝凡換下了沾滿血跡的上衣。
第一次有這待遇的謝凡有點臉紅，輕輕撓了撓自己的鬢角。
還以為這種情況下女生應該會很“啰嗦”，會不厭其煩地叮囑“小心”、“我等你”之類的話。
——畢竟言情劇里不都是這么演的嘛。
雖然姜瑤如果有這般表現，他肯定也會覺得溫暖和受用。
但好像還是這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樣子會更舒服一點。
……
一行四人的體力都還不錯，正飛速地穿行在大街小巷，很快就能看見七點孤兒院的大門了。
“曹隊長他們大概四十分鐘之后能趕來支援，最近的警力不到二十分鐘就能抵達。”
韓茜報告著和曹清德聯系之后的結果，半個么安市的警力此時都在動身向這邊前進。
畢竟，老人的出現幾乎就是確定了謝天辭所選擇的地點就是七點孤兒院。
治安隊員們本來就找不到任何線索，這種時候再放煙霧彈屬實是沒有必要。
但有一點值得注意。
那就是【同行卡】仍舊處于被干擾狀態，無法直接抵達孤兒院。
“是那個老頭兒干的吧。”
謝凡幾乎是可以肯定，這是神秘老人的手筆。
至少是擁有B級靈的能力者，在治安隊的資料庫里卻沒有任何的備案。
這樣的人突然出現在么安市，只為了找一本“風水縣志圖”？
而同時，他還擁有讓人一夜之間完成F到C等級飛躍的能力，更牽涉到“真相系列任務”之中……
謝凡覺得一張猜不透的大網，在他穿越的時候已經完成了編織。
親自面對這種程度的“未知”，他覺得有些呼吸不暢。
雖然自己“外掛”有點多，但本身確實還是太弱了。
之前的他下意識認為系統會循序漸進地安排任務來對他進行培養。
沒想到蓋亞的選擇卻是直接將他扔進漩渦的中心，告訴了他一個再簡單不過、卻又被忽視的事實：
這里是真真切切的現實生活，不是小說、不是游戲，事情不會按照“剛剛好”超過一點的程度來打磨自己。
被扔下懸崖學不會飛行的雛鷹，結果只有死之一途。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四個人也是抵達了目的地。
十點的孤兒院已經熄了燈，整個院子里面靜悄悄地，一如平時那樣地安靜，看不出有任何的變化。
“怎么說，我們現在外面等候支援嗎？”
韓茜雖然是戰力擔當，但很多實務上的選擇還是必須得由老經驗的馮程來做。
“丫頭，這里你熟悉，你能稍微查探一下嗎？”
馮程轉過頭對裴葉說著，也有些猶豫。
因為不論是白天的搜查還是夜里的戰斗，她都毫無疑問是消耗最大的人之一。
裴葉的表情還是沒有什么變化，輕輕地點了點頭，三只紙鶴悄悄地從圍墻上面飛了過去。
謝凡也像是想到了什么，稍微貼近了一下大門邊的墻壁。
【琴弦】
如果只向一個方向展開的話，距離似乎還要再大一點，約莫是三十余米的程度。
而且不應該只能探測到活動的物體，通過對每一根【弦】的感知，應該可以做到勾勒一些具體存在的物體。
紙鶴還在悄悄地飛行，謝凡則是在專心完善著自己的“靈”。
“不對啊，這里的墻怎么奇形怪狀的……”
可能是腦海中的“重建”有些問題，謝凡感知到的所有墻體表面全都是凹凹凸凸的，和看上去差別甚大。
“失真率”太高了一點。
果然開發和完善一個“靈”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同志繼續努力吧。
“沒有任何炸彈的痕跡。”
裴葉的紙鶴飛抵了大量的房間與角落，卻仍然一無所獲，不免有些焦急。
而馮程和韓茜聽了之后心里更是咯噔一下，瞬間涼了半截。
難道真的是神秘老人故意放出的煙霧彈？
可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啊！
但不管想不想得明白這件事情，有一個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半數的警力都在往這里集結，還有十分鐘左右第一批隊員就將抵達，這也意味著孤兒院將會是治安隊最后的押寶。
如果謝天辭不在這里，今夜凌晨十二點，“慘劇”幾乎是板上釘釘地將要上演。
就在他們二人難以避免地升起一絲悲涼的情緒時，耳邊突然傳來的謝凡的低聲驚呼：
“臥槽！”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