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謝天辭的遺體覆上白布送去檢查，整個事件里沒有出現傷亡，似乎已經是比較完美的落幕了。

但救護車上的幾個人都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曹清德嘆了一口氣，有些羞愧地輕輕拍了拍謝凡的肩頭：

“這一次，真的是多虧了你啊孩子。”

“重大立功表現，我們會在上報之后通知學校的。”

“我有獎勵嗎？”

顯然沒想到謝凡會是這么直白，但曹清德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之后便肯定地點了點頭：

“嘉獎、獎金一樣也不會少。”

“我不要那些東西。”

謝凡搖了搖頭，坐在擔架床上盯著曹清德：

“我想知道關于那個老人的情報。”

曹清德能篤定對方是境外滲透分子，那就肯定是從那張紅色神器卡牌上知道了些什么。

雖然謝天辭并不是什么好人，但走錯路了的他，內心里終究還是有能被稱為“人”的地方。

反觀老人的行徑，謝凡只有痛恨和厭惡。

謝天辭的那一句“我還以為你們會來得更早一點”，事后細細回想起來，確實蘊含了很多層意思。

而之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以所謂“游戲”的形式給謝凡機會，未嘗不是在潛意識里希望能有個人來阻止瘋狂的自己。

或許，如果他的人生里也能出現一位像白芳禮院長那樣的人，也不會是今天的這種下場。

不過曹清德顯然不想讓他再牽扯到危險的事情里去，剛想拒絕的時候卻被謝凡搶先：

“剛才您也聽到了。”

“他說我們很快還會見面的。”

“如果不能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我的話，至少讓我知曉一些情報會更安全一點。”

無懈可擊的借口讓曹清德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拒絕，等到救護車抵達么安市人民醫院之后，他終于是做了決定。

“過來陪我抽支煙吧。”

和醫護人員打了聲招呼之后，兩人來到了圍墻邊的小角落。

“我接下來沒有跟你說過任何話，你也沒聽到任何東西。”

謝凡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向一個學生透露治安隊內部消息這種事情本來不大，但完全是可以上綱上線的。

“其實這也不算什么秘密，網絡上或多或少地會有些消息。”

“咱們華夏的復興，國門之外不知道有多少頭豺狼想要跳過來扼住咱們的咽喉。”

“尤其是這些年反華的聲音越來越多，境外勢力的滲透一直也就沒停過。”

頓了頓之后，曹清德長出了一口氣：

“埃阿斯之盾。”

“特洛伊戰爭中防御了赫克托爾投槍的青銅盾。”

“原品如今應該掌握在阿美利加手中，估計能達到史詩卡牌的品質。”

“在曾經的兩次世界大戰中，因為其對‘飛行物’有近乎絕對的防御力而廣為人知。”

“但，即便是仿制的劣等品，目前除了阿美利加之外不會再有任何組織或個人能掌握制造技術。”

謝凡對希臘神話沒有什么了解，但卻也聽說過赫克托爾這位大英雄。

特洛伊戰爭之中，除了埃阿斯特地打造的覆蓋了七張牛皮的青銅盾之外，希臘聯軍中沒有任何人能抵擋他所投擲出的長矛。

最終以凡人英雄之軀死亡在與阿喀琉斯的決斗之中。

沒想到，這樣的人竟然是真的存在，而且還有真正的“神器”留下。

那么，華夏這邊如同繁星般眾多的“神祇”們，又留下了一些什么東西呢？

謝凡很想找個論壇挖點猛料，不過現在，曹清德還在講著有關于老人的一些情報：

“那個人的‘靈’，技術科也做了一個基本的分析。”

“總體上認為是操作系與放出系的高級靈能力者。”

“被稱為【房間】的靈，評級為A，但這個評級是因為其本身的特殊性。”

“如果按照‘先驅’的標準來界定，目前來看，他應當能取得C級執照。”

靈能力的評級只會評價一個人“靈”對現世的影響，并不能反映出能力者們的真實戰力以及對各種極端環境的應對經驗。

就比如謝天辭，雖然具有C級的靈，卻因為缺少相應投擲打擊的手段，所以實際戰力或許還比不上韓茜。

后者大概能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通過【斬擊】這樣一個D級的靈輕松將其制服。

而“華夏先驅協會”，就是國家網羅各類靈能力人才的政府機構，同時也對他們起到一定的監管作用。

類似曹清德這樣的公職人員，必須要取得對應等級的“先驅執照”之后，才能具備就任資格。

從最高等的S級開始，往下依次是A-F級的先驅。

世界上各大國家和組織基本上都會存在這樣的機構。

和之國那邊稱為“獵人”，以1-7星進行著區分。

阿美利加等西方世界則是“Wanderer”（漫游者），等級名稱更是復雜。

冠位（Grand）、色位（Brand）、典位（Pride）、祭位（Fes）、開位（Cause）、長子（count）、末子（Frame）。

七個位階據說是從所謂的“魔女時代”一直流傳下來，等到二戰結束之后由阿美利加牽頭制定的。

而無論是哪一邊的體系，都選擇了與卡牌等級除了EX之外相對應的階數。

老人的戰力能與C級先驅相等，這已經是可以成為縣一級政府行政首腦的水準了。

但治安隊對于老人的情報分析并不止這些，曹清德掐滅了手中的煙頭之后繼續說著：

“【房間】這個靈，其內核邏輯是制作出一小塊‘負片世界’，最大捕捉人數推定小于一百。”

“而謝天辭能突然獲得C級靈能力的原因，是老人通過【房間】將自己的‘氣’暫借給了他。”

“就像是外置電源一樣。術式的邏輯由謝天辭構建，但構成的‘材質’由【房間】里的老人提供。”

“但隨著他使用屬于老人的‘氣’越多，他的身體就會有越多的部分被這個‘靈’蠶食。”

“結合態的氣被大面積強制性剝離，最后反哺回老人的體內。”

“我們猜測，那個老人就是憑借這種方式，不斷地在這一個‘靈’上累積了足以被評為A級的氣。”

情報的分享到了這里戛然而止，謝凡皺了皺眉問道：

“‘右手’、‘無名指’這是什么組織？”

關于謝天辭所提供的老者來歷，他不可能不重視。但曹清德卻是一愣，表示自己并沒有聽說過。

而在聽完了謝凡的解釋之后，這位教育園區治安隊隊長甚至立正敬了個禮。

如果真的是有組織的滲透勢力，就可以提交上級單位并案處理，也可以合理地要求增援。

而等到謝凡跟著醫護人員走進醫院之后，曹清德又有點郁悶。

在這小子面前，總覺得自己這個治安隊不太給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