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叔父伊爾的催促下,埃文毫不情愿的從床上爬起,慢吞吞的穿上衣物??藸柗虻募倨诮Y束了,他必須要回到軍隊去繼續完成他實習騎士的生涯,如果成為一位真正的騎士受到祝福,那么克爾夫就可以一個人去游歷,不受任何人的約束,即使是蓋爾茲子爵也無法阻擋這種事情,因為這是傳統。
騎上叔父伊爾買回來的戰馬,今天的埃文變得有些與眾不同,緊身的牛皮腰帶將他的腰束縛起來,一柄長劍掛在馬鞍左側,而右側是一副弓箭。這是伊爾要求這樣做的,顯示對朋友的尊重。
馬蹄敲打在石板上的聲音很清脆,埃文卻沒有這份心思去傾聽,或者與一旁喋喋不休的克爾夫交談。那個精靈就在附近,伊爾怎么能讓自己置身于這么危險的地方,還是說他相信那個受傷的精靈不是自己和克爾夫的對手。
“就送這里吧,埃文?!笨藸柗蜍S下馬背,張開雙臂顯然是想埃文給他一個友情的擁抱,可是埃文才不會做這種傻事。
“再見?!?/p>
丟下兩個字埃文就打起韁繩讓馬兒轉身,克爾夫的擁抱遲遲未到,無奈的攤開自己的手臂表示不滿,克爾夫無法再做更多的反對。
“行吧!埃文,總有一天你會拜托讓我擁抱你,埃文你一定會求著讓我給你一個安慰受傷心理擁抱的!”
“謝領,不會?!?/p>
“埃文,你又和我多說了一句話。還有,告訴那些曾經欺負你的混蛋,告訴女管家、蓋爾茲夫人、約爾和他的父親,閉嘴!混蛋!你比任何人都強,真的。”
騎馬遠去的埃文擺擺手,克爾夫在說什么,算了反正自己沒有聽清楚。做為一個朋友克爾夫或許合格,但顯然埃文并不想要一位朋友,一位嘴特別啰嗦的朋友。
回到家,埃文將馬鞭拋向笑盈盈歡迎自己的叔父,面無表情的走進屋子。
“埃文怎么樣,送別一位朋友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不,我很開心?!?/p>
埃文坐在壁爐旁用樹枝從火堆旁刨出一顆土豆,生活數日屋子里的人漸漸了解埃文的習慣,喜歡吃烤土豆,喜歡一個人安靜的注視周圍一切,喜歡一個人獨自待著。
“弗斯可是你的朋友,不是嗎?”伊爾不解的問起來:“看弗斯和你的熟悉程度你們應該很熟悉,他是一個很容易引起別人開心的人,大家都很喜歡他談論某些事件?!?/p>
“所以我不喜歡他?!?/p>
“瞧,別這樣埃文?!?/p>
伊爾坐在埃文身旁開導著:“每一個人都會在人生中交很多朋友,知心的、熟悉的、討厭的、沒什么用的、大概認識的。這些都是我們人生中都該面對的人,你不應該憑自己的喜好去交朋友,而且像你這樣孤僻、冷漠的人幾乎沒有,所以你更應該和弗斯這個人交朋友?!?/p>
撕開土豆皮熱氣從中冒出,埃文吃的不停吸氣吐氣,手中的土豆來回倒騰??匆姾歪翎粢荒R粯拥陌N?,伊爾不免灰心,拍了拍埃文的肩膀起身。
“你自己一個人想一想,我要去周圍巡邏,那個受傷的精靈很有可能會躲在附近。埃文你在家不要出門,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奴達,她在隔壁清洗馬廄?!?/p>
房門被關上,屋子里只有被燒的噼里啪啦的木柴在作響,從櫥柜里拿了些昨晚沒有吃完的熏肉,埃文啃著土豆走上樓梯。這樣的生活挺好的,為什么要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如果真的在意其他人的眼光那么自己早就應該以自身來保存埃德蒙家族的名譽。
昨晚那只受傷的貓頭鷹坐在被子上面,看見埃文推門進入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貓頭鷹的身前放在昨晚完成的騎士木雕。
“小家伙,多吃點。”
貓頭鷹看了一眼埃文,又看了看熏肉,然后蹦蹦跳跳的來到埃文身旁啄擊烤土豆。貓頭鷹不吃肉反而吃土豆,埃文第一次看見如此神奇的事情,將燙嘴的土豆吹涼喂給貓頭鷹吃。
“咕咕咕······,咕咕···?!?/p>
“多謝上次送給我的死老鼠,雖然我不太喜歡吃老鼠,但是為了表示感謝請你吃土豆吧?!卑N膶χ恢回堫^鷹說。
伸出手在床上撫摸,埃文掀開被子似乎在查看什么,又趴在地板上看床底和地面,然后又檢查木桌。眉頭皺起望著貓頭鷹,忽然埃文似乎想到什么,悄悄走到木桌旁。而那只受傷的貓頭鷹還在吃烤土豆,轉了一下頭發出‘咕咕咕’的叫聲。
“哐當!”
埃文倒在木桌旁,扯開衣服發現胸口上黑色的神秘咒文又浮現出來,全身發熱頭昏腦脹,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倒在地板上的埃文大口大口喘氣顯得虛弱無力,詛咒的再次發作讓埃文措手不及,回頭看去貓頭鷹依然在低頭吃土豆。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貓頭鷹撲閃翅膀飛下木床,盯著埃文紫青色的臉龐不知為何意,鳥喙啄到埃文的額頭,因為暴起的青筋很像一條蠕動的蟲子。揮手趕走煩人的貓頭鷹,埃文靠著木桌旁調整自己的呼吸,心臟處的神秘符文又漸漸消散,埃文感覺好過多了。
撐起身體,埃文一把抓住木桌上那柄雕刻小刀,眼中充滿恐懼的看著那只貓頭鷹。
“是你,是不是,就是你!”
貓頭鷹站在窗臺旁發出咕咕咕的叫聲,片刻后貓頭鷹誕下一灘黑乎乎帶點白色的鳥糞,又蹦又跳跳下窗臺坐在被子上,歪著頭看埃文,然后緩緩閉上眼睛。拿著小刀的埃文懷疑自己自作多情,這只不過是一只普通貓頭鷹,和其他貓頭鷹一樣隨地大小便。
放下手中的小刀,埃文感覺自己累極了,隨即眼眶一黑昏倒過去。坐在床上的貓頭鷹忽然睜開眼睛,目光停留在窗臺那攤鳥糞上,又把目光轉到昏迷的埃文身上,撲閃著翅膀撞向玻璃窗戶。
不知過了多久,昏睡的埃文聽見翅膀撲擊和窗戶的響動聲,睜眼一看發現那只貓頭鷹正在撞窗戶,頭上都已經流出鮮血來了。埃文揉了一下酸痛的胳膊,將小刀放在觸手可及的桌面上,走到窗臺旁。
“你在向往外面的天空嗎?”
“噗嘭嘭!”貓頭鷹依舊撞擊著窗戶,不斷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抓住貓頭鷹的翅膀,埃文把它提到樓下用剪刀將貓頭鷹的羽翅剪掉,然后拿出伊爾帶來的傷藥涂抹在它的頭上。貓頭鷹極力反抗埃文為它涂抹藥膏,甚至還將埃文的手指啄傷,氣的埃文捏開它的嘴用力往里面吹氣。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