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的人？呵……”蘇婳笑了，她并不反感這樣的言辭，畢竟她也曾幻想有與相愛的人廝守終身的一天，可不知為何，當(dāng)她看著姜寧澄澈又充滿渴望的眼神后，她還是想找一兩句說辭去反駁這個幼稚的皇子，“姜寧，你跟我這樣的人，還能有喜歡的人嗎？又或者，你就非要娶她做你的正妃？你們男人，三妻四妾，不該是很正常的嗎？”

“她不一樣，”姜寧站了起來，湊到蘇婳跟前，隔著她的面龐僅僅半米，一個字一個字地咬著，說道，“蘇婳公主，我姜寧這一輩子，只會她娶裴莘漁這一個女人！”

蘇婳也不是矯情之人，聽著姜寧這樣說，微微揚(yáng)起唇角，朝著姜寧風(fēng)情一笑，“我見過你說的那個女人，賢良淑德，秀外慧中，的確是個美人兒。”

其實在聽到裴莘漁這個名字后，蘇婳的腦海中就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那日在箐洢苑的煙池臺上那個撫琴女子的模樣。那樣溫柔如水的女人，若她是個男子，怕也想娶的吧？

想著這，蘇婳自哂一笑，“不過姜寧，這么些年來，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人。放心，我不會死纏爛打的。人我自己來了，娶不娶是你的事。今日之言，我也會稟告夏皇，這既不是我齊國的錯，夏皇也無罪愆我一個北齊的小女子。”

說著，蘇婳又朝姜寧欠身一揖，“也愿你能情至始終，不負(fù)佳人。”

姜寧在洛黛山待了三日，渾渾噩噩的三日，除了盧綰跟鐘洄，他不愿見任何人。便是黃門司和宗人府的人過來，他也一概拒之。

他要在洛黛山等裴莘漁，他相信裴莘漁不會有事，他說過，要乘輦帶霞來娶她。

此生不負(fù)，亦不敢忘。

可姜寧沒想到的是，黃門司司座、大貂首韓人鶩竟會上了洛黛山。

韓人鶩久居高位，武道功法雖顯陰鷙，但也養(yǎng)成了一副上位者該有的氣度，只是在面對覺醒了龍雀血脈的姜寧時，饒是韓人鶩這樣的人，也不免語態(tài)恭敬，“二皇子，圣上命老奴來接殿下回宮，待與北齊傳換國書，殿下便可與蘇婳公主成婚了。”

“大貂首，還請轉(zhuǎn)告父皇，我心有所屬，不愿與蘇婳公主成婚。”姜寧面容憔悴，正坐在院中石桌旁發(fā)呆，若非是韓人鶩親來，他根本不愿搭理。

韓人鶩自然料到也這種情形，又說道，“這怕不是殿下愿與不愿的問題。夏皇口諭，殿下務(wù)必要與蘇婳公主成婚的……”不待姜寧繼續(xù)拒絕，韓人鶩瞇著眼，笑說道，“若殿下不允，圣上命老奴殺了汶溪侯之女。”

“你敢！”姜寧驟然起身，怒意升騰，盯著韓人鶩，“你若殺他，我殺你全家！”

“老奴殘破之身，全家也就只剩下我一人，殿下若要，拿去便是。”韓人鶩依舊堆著笑臉，對姜寧說道，“只是圣上有命，老奴不敢不從。”

風(fēng)沙沙吹過，將小院兒里的氣息壓至冰點(diǎn)，姜寧盯著韓人鶩，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那個棠金龍雀座椅上的男人，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便是眼前這位大貂首，手底下也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阿漁若是沒死，恐怕真會被他們殘殺。

“阿漁真的沒死？”姜寧盯著韓人鶩，深吸一口氣，朝他追問道。

韓人鶩點(diǎn)了點(diǎn)頭，“圣上命袁司座衍算的，應(yīng)該性命無虞。”

聽到欽天司司座袁淳一的名字，姜寧先是心神一松，畢竟以袁淳一的星術(shù)造詣，既然說了裴莘漁性命無虞，那就真的無性命之憂。可隨后卻是疑惑與震驚，他成婚之事，為什么袁淳一會摻和進(jìn)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就必須要與北齊的那位公主成婚？

“大貂首，你今日所言，可有半點(diǎn)欺瞞？”姜寧不是不信韓人鶩，也知道以韓人鶩的身份地位，不至于過來誆騙他，也不可能過來跟他討價還價，但他心里多少還是存了些幻想。

韓人鶩當(dāng)然也知道姜寧的心思，“殿下，老奴給您透個底兒，這件事莫說是你，便是汶溪侯、裴閥，乃至于齊國，都阻攔不了。圣上既已裁決，就沒有還轉(zhuǎn)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