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火鍋店出來，顧惜和季寧簫很有電燈泡的自覺性，打完招呼就先行離開。顧燁左手牽著白薇，右手拉著她的行李箱，往路邊走。

“你過完年來寧市？”

“嗯，早就想回來了。”之前離開就不是她自愿。

顧燁沉默下來，牽著白薇的手緊了緊：“……薇薇，我可以去江城，這些天我一直在關注那邊的招聘網。年底總公司有個項目匯報總結，我必須參加，等我將手里的工作交接出去——”

“不行！你今年才剛升職。”白薇打斷他的話，抓著他的手輕晃了兩下，“我本來就不想留在江城，所以一開始填報志愿我直接就選的寧大。”

她真的無比慶幸當初做的決定，讓她遇見了顧燁。

她從小被父母寵著長大，沒吃過苦，離開熟悉的城市來異地求學，對那個時候剛成年的她來說，既興奮又不安。在她愛上顧燁后，她發現自己變得勇敢了，那份勇敢甚至壓制住了她骨子里的膽怯。她第一次跟父母在電話里起了沖突，第一次因為母親喋喋不休掐斷電話，在父親大吼“你要是敢不回來，我們就斷絕父女關系”時，她紅著眼說“隨便你”。

那大半年里，白薇很少往家里打電話，最后還是母親先低頭，一通電話從頭哭到尾，說最近做夢總是夢見她小時候，說白父前段時間生了場病，總害怕見不到閨女最后一面……最后，白薇也哭了。沒過幾天，她就拉著行李回了江城，聽從父母的意愿進了一家國際幼兒園當老師。

她想讓父母開心，可他們卻從未問過她開不開心。

“薇薇……我不想你為難。我都跟爸媽說好了，他們也挺支持的。我去了江城就能多點時間陪你，說不定你爸媽也會慢慢改變對我的看法呢。”

路燈下她仰臉沖他笑，周圍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很快她松開手，環抱住他的腰：“這次聽我的安排好嗎？”

白父白母的態度若真這么容易改變，他們的關系也不至于一直僵持到現在。

顧燁，我也不想讓你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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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點酒季寧簫心情不錯，滿腦子都在構造她的舞蹈工作室，真想拉著顧惜徹夜長談：“小惜，你要不去我那兒？今晚別回去了。”

剛才路過糖水鋪，顧惜打包了兩份紅豆沙，舒雅靜愛吃這個。

“不行，我這一身火鍋味，明天睡醒后再聯系。”

送完季寧簫再開車回陽光小區，已經過了十點半，顧惜掏出鑰匙開門，客廳里沒開燈，她摸不準舒雅靜是沒回來還是已經睡著了，換上拖鞋，腳步輕輕地往里走。

然后，她聽到了主臥傳出的動靜。男人和女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她不是無知少女，不會聽不出來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顧惜面無表情地進了衛生間，等她洗完手出來，主臥鬧得更兇，似乎床板都在震動。忍了三秒，她忍不了了，上前“砰砰砰”砸門。

“你注意點別閃到腰，還有，對我媽溫柔點。”

里面瞬間安靜下來，應該是被嚇到了。顧惜卻懶得再搭理，拿起包包和車鑰匙離開，關門時稍微用了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