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林青巖:“什么情況?怎么會沒辦法買?”
葉安:“我也不知道啊……”
這事葉安也很郁悶。
買票是實名制,可以代買,但需要提供相應身份證號和手機號。
答應余居順手幫他買一張,葉安早上出門時就在手機便簽上謄抄好信息了。
余居特別實誠,還把身份證拿出來擱他這里。
要啥啥有,買票這種事,不是該分分鐘搞定嘛?
結果葉安把自己和林青巖的票都給買好了,輪到余居的時候,一遍遍輸入,系統都是:查無此人。
葉安:……有病啊。
“我這怎么跟余居交代?”葉安揪著頭發要抓狂了。
對面,林青巖也沒遇到過這種事。
想說不然你投訴看看,想到葉安軟乎乎慫唧唧的性格,又覺得這提議他絕對不會聽。
林青巖換了個說辭:“不然買個東西當補償,就說你已經盡力了?”
葉安深以為然:“這倒是可以?!?/p>
等下班時候,回家途中就買了個小蛋糕。
然后……余居那邊怎么說,先放一邊。
反正當天晚上12點,林青巖是準點來驗收自己的建議成果了。
“怎么樣,買東西補償有沒有效果?他是不是跟我說的一樣,原諒你了?”
林青巖喝了點酒,一開口葉安就聽出來了。
他想了想,說:“……算是?!?/p>
對面的林青巖狂怒:“什么叫做算是??!跟我說說經過啊!比如你雙手合十,哭的梨花帶雨求他,他不愿意,你就坐在他大腿上,一口一口把蛋糕喂給他吃。然后他看你可憐兮兮,就霸道總裁款的口氣,掰住你下巴跟你說:男人,用你的身體撫慰我!”
葉安:“……”
不想跟酒瘋子說話。
但對面,林青巖已經進入靈魂編劇時刻了。
葉安不好意思打斷他,就只能聽他繼續扯。
“哦,嫡仙!高冷!等等我知道了,剛才的修一下。他肯定是冷臉看著你,質問你是不是故意不想帶他去,然后把蛋糕扔在地上,奶油化作項圈,柔軟而又緊致的箍到你脖頸和手腕。啊,小葉,我的甜心,你逃?。o論你在哪里,我都抓、的、到、你!”
葉安:“……”
救命!好友腦洞太大怎么辦?
葉安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痛苦。
然而這并非極致,接下來為了問出話,林青巖又假設了十幾種可能。
葉安:……
“好了,你就別瞎猜了。”
他被林青巖吵的不耐煩,終于忍無可忍。
——可他還是不能說。
難道要告訴林青巖,他誠意滿滿的買了蛋糕給余居當賠罪,結果蛋糕余居一口沒吃,全被余居拿來喂自己不說,他還因此吃撐了嘛!
想到當時自己癱沙發上,痛苦的翻來覆去,雙眼無神的嘀咕:“這蛋糕看起來這么小,怎么分量這么足啊?!?/p>
余居無奈的端茶遞水,幫他揉肚皮:“是你買大了。”
他還幽幽望著余居:“怎么還倒打一耙的!吃的時候,明明都是……你哄的。本來就是買給你吃的,嗝!你說你不吃甜食,我有什么辦法,嗝。買都買好了,總不能扔給垃圾桶?!?/p>
葉安就很想捂臉。
這些事他守口如瓶,一點也不想傳出去徒增笑耳!
不過該知道的,林青巖總會知道,葉安被煩的不行,還是給劇透了個結果:“火車票還是沒買成、但余居到時候也會跟我們一起去B市?!?/p>
“就這?就這?”林青巖想當然的不滿意:“汰。”
誰要聽這個啦。
真正重要的都不說,你好意思?
絕交三分鐘,我們的友誼是假的噢。
“嗯,假的。”
葉安平時還會哄一下林青巖,但他現在難受的很、精疲力盡——而且不得不說,最近余居確實把他寵任性了——索性不理林青巖了,掛斷電話,從善如流把他拖黑名單里。
***
時間在插科打諢中溜走。
很快就到8月27日了。
這是之前定下的去往B市的日子,葉安這一天,心情非常不好。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清晨半睡半醒間,他無數次做夢,回朔到那一天他下樓看新聞的時候。
傅鴻雁跳樓了。
他穿著一件藍白條紋的衣服,頭發剃的很短,身形一點也不像往常那般結實有力,反而感覺空蕩蕩的,像個骷髏架子。
夢中的葉安在看電視。
電視里的傅鴻雁卻不知道在看誰。
他的眼神是空茫的,只有看到高樓底下的時候,才露出一點夢幻和解脫的渴求。
他舒展雙臂,似乎想像鳥兒一樣飛翔。
但他不是鳥。
于是縱身一躍的他,迎來的只有墜落、墜落,無休止的墜落,然后——彭,四分五裂,再無未來。
葉安一身冷汗,被驚醒了。
但沒有用,夢還在繼續。
他看到自己赤足踏在羊絨毯上茫然四顧,啪嗒,電視無聲無息打開,傅鴻雁再一次站在高樓上,同樣的姿勢,同樣的笑容,他好像……又一次要往下跳了。
眼角沁出淚珠。
葉安害怕的不行,他想把電視關掉?。?/p>
如果可以,他、他還想爬進電視里,把傅鴻雁給拽出來。
——傅哥哥,你大概忘記了吧。很小的時候,你就和我說過,生命獨一無二,放棄是一種罪責。
生命如此美好,為什么我不畏艱險,一路向前,而你,偏偏是你,卻要讓自己停駐在最好的年華?
但他動不了……動不了,完全的動不了!
彭一聲,傅鴻雁又一次在他面前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