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余居話剛起了個頭,就被“咚”一聲巨響給打斷。緊接著,接二連三“咚咚咚咚,咚咚咚”
“哎呀我去,什么情況!敲鑼打鼓還是拆酒店呢?”任誰準備聽告白結果,聽到這種動靜都得惱火,葉安腦門上頓時青筋暴起。
他擼起袖子,氣勢洶洶一幀一幀轉腦袋。
卻很快被酒店一角的景象給郁悶到了。
吵他的不是林青巖那個皮猴子,不是司機老趙,當然更不是溫柔又干練的蔣舒雅,而是余居帶來那個男孩。
大堂的左邊是一條螺旋狀的樓梯,扶手是金色的,階梯卻是黑白相間,模仿鋼琴琴鍵的造型。
此刻,他所懼怕的那個男孩就在樓梯最底下幾層蹦上來跳下去,反反復復、樂此不疲,疑似在玩跳房子。
葉安:……
這反差真是一點也不萌。
他看的懷疑人生,超級想揍娃。
可人是余居帶來的,衡量一下自己的戰斗力,他又很沮喪的發現,著實拼不過這孩子。
沒辦法,他只能壓制住內心的怒火,朝余居擠出一個笑:“……余居啊,這孩子你到底哪里找來的,還挺有童心啊。”
“童心?”葉安用這個,算是美化過的詞匯了,余居挑了下眉,臉上卻難得露出了顯而易見的厭惡神情:“他沒有這種東西。”
“?”葉安疑惑不解。
余居搖了搖頭,嘴角彎成一個頗有些嘲諷的弧度:“不是,我意思是,他在嚇魚而已。”
“嚇,嚇魚?”
“對,你看。”余居踮起腳尖輕輕碰觸。
葉安一看這才發現腳底下的玻璃也內有乾坤。
霧面玻璃,里面并非實心。
流水潺潺,水草砂石遍布,儼然一個水下世界,他能看到幾尾色彩斑斕的錦鯉魚在其中吐著泡泡沖他搖頭擺尾。
這家酒店很多細節都對的起四星級酒店的裝潢標準,比如說大堂里供客戶休憩的真皮沙發,又比如小型的音樂噴泉。
葉安對此本不在意。
但能被余居特意點出來的,難道說?
葉安看一眼地板,再看一眼遠處的噴泉,嘴角抽搐:“這里的錦鯉魚該不會和噴泉那邊相通的吧?這孩子準備通過驚嚇的方式抓魚?”
那……好像,是有一點點惡趣味了。
余居唇邊弧度不變,但笑不語。
葉安從他鴛鴦色的,猶如琉璃一般剔透的眼里完美解讀到了“大概吧”三個字。
也許是,也許不是。
誰知道呢,誰又在乎?
——說的也是。
“行吧,那就不說這個了。”
葉安吐了口氣決定把話題拉回來——這遭心孩子誰愛理誰理去,他是個俗人,只關心自己的告白結果。
他醞釀了下情緒,再度詢問余居:“我……我挺喜歡你的,也想和你成為正式男男朋友。你,給我個痛快吧,到底同意還是不同意。”
語句分明和之前沒什么不同。
葉安卻知道自己再沒有之前那么激動了。
說來也怪,男孩打斷那么一下,不過幾秒鐘,卻好像把他胸中聚起的渴念都給打散一樣。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反過來那不就是彼盈我竭,故敗之——哎呀,他都在想什么,生搬硬套的。
總之這已然是葉安第三次企圖向余居告白。他有一種直覺,他的欲望在逐漸淺淡,他的也耐心已趨近于無。
這一回鼓足勇氣“求個痛快”絕對是最后一次。再有什么意外,他也不可能惦著臉再告白第四次了。
而如果是那樣……那……
換句話說,也就是成敗在此一舉了吧。
葉安偏著頭,警告自己要有耐心。
他眼巴巴的等待著,腦袋上仿佛長出了一對不存在的兔耳朵,拉的長長的,就等余居開口說話。
不管怎么樣,都是要等到一個結局的。
“我辦好了……咦,人呢?”
“小葉,你知不知道巖巖他跑哪里去了。”
可上天大概是真看不得自己陽春白雪般的高嶺之花,被他攀折(褻瀆)。又一次關鍵時刻,余居被人截斷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