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箐在白家養了一段時間，雖然吃得不好，但是身體比在商府的時候好太多了，所以能拉住白富。
“爹，小瀾是您的兒子，您就算再生氣，也不能這樣子打啊。”
“外公。”白未央拉著白芷走到白富面前：“小芷都哭了，您和外婆也被氣到，白瀾應該也認識到自己的錯了，您就別打了。”
白芷靠著白未央流淚，她真的被嚇到了，連布娃娃都被踩得不成樣子。
“爹，媚兒都這么說了，咱們還是先把事情問問清楚，再想想辦法。”
“想什么辦法，現在就是要錢，家里那點底子，哪里還有錢去賠。”
楊翠娥想到這個就傷心，她以為嫁到白家來能吃香的喝辣的，想不到每日都心煩。
“要多少錢啊？”白箐在問，白未央捏著身上的新衣服，當時為了不顯擺，所以她特意要不顯眼的布。
白未央心里為白箐著急，她娘就是心軟，當初念著商府對白家的好，所以總是忍著。當時她被丫鬟踹，被嫌棄，她都忍著，就是怕給白箐添加傷心。
“娘~”白未央松開白芷的手，抱著白箐的大腿，她個子跟三歲孩子一樣，只要裝可憐就真的超級可憐。
“媚兒乖，跟小芷去一邊坐著。”
白箐對著白未央眨眼，白未央才慢騰騰地松手拉著白芷去炕邊的草凳上坐著。
白瀾坐在地上哭，白芷扯開白未央的手，朝白瀾跑去，伸手拉他去草凳上坐。白未央挪了點位置，給他們兄妹很多空的地方。
白瀾因為還在抽氣，臉上還有淚痕，就直接坐在草凳上，把白未央擠到最邊上。
白未央心里暗暗說不跟鼻涕蟲一般見識，她用手撐著，讓自己別掉下去。
楊翠娥沒好氣的說：“說了有什么用，家里只剩下二兩銀子，哪里夠賠。”
白富在炕上抽旱煙：“家里還有點碎銀子，明日我上鎮上問，看看有沒有便宜的玉如意賣，沒有，就賠錢吧。”
白未央透著白瀾和白芷之間看著白箐，娘啊，您千萬別心軟啊！她總覺得楊翠娥都不歡迎她們娘倆，就算現在不指桑罵槐，可是骨子里的輕視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白富看了眼白箐，他希望白箐那里還剩一些錢，現在家里有難，要團結在一起。
楊翠娥開始罵娘，罵著罵著就說女兒是賠錢貨，一點用都沒有。
“二娘，女兒也是娘身上的肉，怎么能這么說。您看，小芷和媚兒都很乖的。”
“乖有個屁用，手不能拿，肩不能挑，倒是嫁出去還要準備嫁妝！”
“你少說幾句，孩子們在這里，就你話多。”白富把煙桿拍在桌上：“箐箐，跟我出去一趟。”
楊翠娥抹著眼淚，小聲的嘟囔。雖然她聲音很小，白箐還是聽到，她是怪白未央長得小，不然還能賣錢！
白箐捏著手，強迫自己別生氣，跟著白富出去。
兩父女剛出去，白瀾就拿白未央出氣，先是推她在地上，狠踹了一腳，又蹲下身扇她一巴掌。
白未央咬著唇不說話，她臉上火辣辣的痛，白芷驚呼一聲，躲在炕邊發抖。
楊翠娥當做沒有看到，坐在炕上不說話。
白瀾被楊翠娥又打又罵，早就心里難過了，還要跟這個楊翠娥嘴里的土灰孩子坐一起，身上的衣服又丑，真是礙眼。
白未央摸著臉起來站到一邊，她心里恨死白瀾了，活該被打，以后她都不要跟白瀾坐在一起。
屋外，白富小聲的問白箐還剩多少錢。
“爹，我和媚兒沒花什么錢的，這里還剩下七兩，您看看夠不夠。”
“夠，我那里還有一些，現在你身子也好了，爹就先拿回去，以后你用錢的地方再和爹說。”
“誒。”
白箐知道白富，她以后用錢去問，估計也會被罵賠錢貨吧。
窮人家里就是這樣，提錢都是錯，等開春她就帶著白未央去以前呆過的山上。
那里有一個破屋，但是很安全，小時候她在山上碰到過一個少年，沒事就喜歡去山上跟他一起，那房子是少年蓋的。
少年走的時候說讓她守好屋子，等他回來，如果白箐還沒有成親，他就娶她。
不過現在她臉毀了，又成親過，還有個孩子，不敢奢望那么多了。
兩父女進去后白富就讓大家都散了，他來想辦法。
楊翠娥還在罵罵咧咧，白箐才不管那么多，抱著白未央就回屋去了。
白箐出去打熱水給白未央洗臉，剛進門就見她躺在床上捂著肚子。
“媚兒，肚子痛嗎？”
白未央眼里含著淚，雖然白瀾比她小兩歲，穿著冬靴踹她肚子真的很痛。
“娘~我肚子難受。”
“娘看看。”白箐拉過白未央，就見她臉上紅了：“臉怎么了。”
“白瀾打的，他還踹我肚子。”白未央直捂著肚子，剛才還好，現在肚子特別痛。
當時她用手撐著草凳，手心本來就難受，被推到地上，手撞到就疼。
“娘去給你討個公道。”白箐看著白未央手心都是紅疙瘩，身上的衣服也臟了一半，臉上紅，肚子上也是紅的。
“娘~媚兒太痛了。”
白未央躺在床上難受，她肚子摸一下就疼。
“娘現在帶你去看大夫。”
“小芷說村里的大夫討厭，媚兒不要去。”
“娘抱著你去鎮上，那個大夫是好人。”
白箐不跟白未央說話，她小心的把洞里的錢掏出來一些，又用磚放好，還灑了一些灰在上面。
“箐箐，現在都中午，一會兒就要吃飯了，你們去哪里。”
“外公，剛才白瀾踹了我一腳，我肚子難受，娘帶我去看大夫。”
白未央軟著聲音說，樣子也焉了，白富臉上帶著怒氣，去屋里教訓白瀾。
白箐抱著白未央的腿，讓她靠在自己懷里，就跑出去：“媚兒，你忍著點，娘跑快一點，不用半個時辰就能到鎮上。”
“娘，您不生氣我告嘴吧？”白未央聲音小小的，她是孩子，所以能告嘴，擔心白箐為難。
“媚兒說得對！等開春，娘就帶你去山上，以后都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