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來到東麗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所在的寫字樓。整個公司占據了寫字大樓的第三四層兩層，辦公人員不少，各個部門各有分工，拍照、樣片、試衣間、設計、淘寶錄播、訂單發貨等等，看樣子業務很廣泛，不光是經營淘寶旗艦店，還有網絡運營管理、美女直播等等賺錢的營生。

他遇到一個打扮看起來很像學生妹的人，打聽到招聘的人力資源部門所在的房間。門上竟然還貼著被害者孟青柳手機里類似的兼職廣告招聘，只不過內容也包括了美女主播之類的兼職。

當當！

聽到有人說“請進”，他推開門進去。

“對不起，我們這不招男生！”

一個看起類大越三十五歲左右大腹便便的男人竟然已經謝頂了，換正坐在電腦前不知道看什么“邪惡”的東西，他一見來人，收起了猥瑣的笑容。

李維倒也干脆，直接亮出了警官證，“警察辦案，請配合調查！”

該光頭男子立馬站起身，堆著笑臉，諂媚的說，“哎呦，原來是警察啊，不好意思，”一邊說一邊悄悄摁了下鼠標，關上了瀏覽的頁面，“不知道我有什么可幫您的。我們公司可是正經公司……”

李維也是最近才主動學著單獨辦案，他的師父是警察局刑偵組的一個老警察，很嚴厲，但是最近在休假，他就跟著鄒云裳學習。

“嗯，”他點點頭，學著師父擺起了架子，顯得很老派的樣子，背過手，眼神環顧四周，“你不用緊張，咳咳，那個，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孟青柳的姑娘？她在沒在你這兼職拍照什么的？”

“叫什么？孟青柳？”，男子眼珠轉了轉，好像沒印象，搖了搖頭，“警察小哥，你不知道，我們這來來往往的兼職的女生太多了，工資都是日結，沒有正規手續的這個很多，您說的這個名字我沒什么印象。當然，我們也不在意女孩叫什么，有很多人拍一次照片就走人了。”

李維拿出孟青柳的照片給他看。

男子一看照片，一拍锃光瓦亮的腦門，還挺響，嚇了李維一跳，“這不是小青嘛。啊，我們這很多姑娘會叫藝名的，這個姑娘我見過，印象挺深刻，主要是她和我們專門拍腿模的攝影師很熟，介紹來的，所以還記得。”

“那她在這干了幾天？被害之前還在這工作嗎？”

“什么？她被害了？死了嘛？”光頭男子很是驚訝。

“你不上網看新聞的嗎？她死在了她上學的學校。”李維有些生氣，也難怪，他們公司人多，他毫不關心這么一個起眼的女孩子也無可厚非。

“警官，這個不賴我們啊，她出事的時候不在我們這，不算是工傷。”

李維瞥了他一眼，故意加重了語氣，“嚴肅點，別接著撇清自己，還沒和你扯上關系呢。請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光頭男子點頭哈腰領著李維來到了會計的辦公室，小會計長得很水靈，光頭男子一看就有所圖，眼神透露著不懷好意，奈何警察在旁邊，不敢放肆。

“親愛的欣欣，找一下最近兩個月的賬本吧，讓咱們這位帥哥警察看看他要查的人，”轉頭對李維說，“小哥，她來上班的日子雖然我記不清，但是從這個賬單的記錄上就能查個一清二楚。”

叫欣欣的小會計估計已經煩透了經常來騷擾她的這個光頭男子，一臉的不耐煩，沒和他說話，趕緊去辦公室墻邊的柜子里翻騰了半天，找到兩個記賬本。

“警察小哥，這是我們最近兩個月的賬本，打印的excel版，這個月的還沒打印出來，您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從電腦上看。我的習慣是一個月做一個賬本。”

李維接過賬本，在桌子上翻找起來，果然找到了孟青柳的名字，一開始只是在間斷的時間會發一筆不小的錢，每次差不多在一千塊錢左右。他拿出手機對著日歷，幾乎固定在每周的周三和周六日。

他記得從輔導員那拿到的課程表，這三天沒課，她應該這幾天來這工作。

“你們這給的錢還挺多啊。那這個孟青柳在你們這都是作什么？單純拍照能一天一千？”

光頭男尷尬的笑笑，“這個……”他猶豫著不肯交代。

“說！阻撓警察辦案可是罪過不小！”

讓李維這么一嚇唬，光頭男只好開口交代，“這個其實也沒什么，就是簡單的拍一些穿著賣的衣服的照片，當一個成衣模特；也有長得好看的，就會拍一些特寫。主要是我們公司也賣一些女性內衣，所以也找她拍過比較暴露的照片，而且我們也試著叫她們做主播。一般這樣的女員工錢就會多一些。”

李維一聽生氣的瞪著眼睛。

“不不，警察小哥，您別誤會，我們可沒做違法的事。我們確實是個正經公司，但是，你懂得的，很多文化傳播公司都會打一些色情的擦邊球，但是我們真的沒有違法，都是為了賺錢嘛……”

光頭男示意小會計幫他解圍，小會計裝沒看見，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好在李維也不是真的來找他麻煩的，又仔細核對了最近發工資的日子，可是所有的錢加在一起也沒有超過一萬，最近更是沒有超過一萬的大筆收入。

他又讓小會計在電腦上查了最近半個月發工資的名單，沒有孟青柳。

李維將賬本拍照留了底，讓光頭男去帶他見一見給孟青柳拍照的攝影師。

給孟青柳拍照的攝影師和公司其他的攝影師待遇不一樣，是在一個單獨的房間里工作。李維和光頭男進去的時候，房間里面就他和模特兩個人，他拿著照相機正在給一個穿著性感內衣的女生拍照。

聽到有人進來打擾他的工作。他連身子都沒有轉過來看是誰，大聲的呵斥說，“不是說過了嗎？我工作的時候不要進來打擾！聽不懂嗎？”

還以為光頭男權力很大，沒想到光頭男竟然連聲說抱歉，“星哥，真的不好意思。警察來問話，實在是不得打擾一下。耽誤您的工作時間，很不好意思。”

這位“星哥”一聽說警察來了，趕緊收起拍照的姿勢，轉過身，用警惕的目光看著李維，一邊示意女生先下去暫時休息。

李維直接開門見山，“這位先生，請問你是不是給孟青柳拍過照？”

一聽李維嘴里說出孟青柳三個字，攝影師的臉立馬變得慘白，他舔了舔嘴唇，假裝鎮定地說，“對，對，我是給她拍過。可，可是，她的死和我沒關系！”

李維一下子警惕起來，一般正常人一聽說一起工作的同事被害都會震驚，但是沒見過這么緊張又急于撇清自己的。

“先生，你先別緊張，我就是例行公事，調查她身邊所有認識的人而已，那請問你在1月20號，也就是前天，你在哪里，作什么？”

“我，我前天，上班啊，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問公司的人，還有那天的模特，我晚上拍照拍到十點多，很晚才回家。我們公司門口還有攝像頭，您可以調查。”

李維點點頭，暫時相信，但是這個攝影師的表現讓他覺得很不對勁，肯定有什么貓膩，不管和孟青柳的死有沒有關系，但是他這么心虛肯定有問題。

他也不想打草驚蛇，沒有細問，和光頭男一起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