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完就得了唄，為什么還要在鏡頭前打人？”

“哼，警官，你知道，我為什么最后又沒有賣房子嗎？因為來跟我簽訂賣方合同的就是她的新男友。王八蛋，不管我賣給誰，我也不會賣給他的！搶我的女人就算了，還想住我的房子，做夢！活該挨揍！

至于，我為什么要在鏡頭前打人，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我打她的時候，她在那直播啊。我也不知道她開著攝像頭。

不過我后來沒簽合同，直接走掉，并且沖到了她家，想質問她，為什么要找這個男人來羞辱我？她那時候還一副還高高在上的態度，瞧不起誰呢，要不是我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她現在還在那個小破酒吧被各種男人調戲呢，所以……所以我氣不過，我才在房間里打了她。

而且，警官，我總共就打了她這么兩回，可倒好，她天天在網上造謠我有家暴傾向，喜歡打女人，健身也是為了揍女人，這也太過分了，我還想讓她陪我精神損失費呢。”

鄒云裳才不信他的鬼話，看著他一直摩挲著自己左手食指上的“L”紋身，沒說話。

但是林冰天想著這應該和他說的一致，如果只是因為生氣，打了她，也就十分鐘就能從房間出來，難道真的是另有其人？或者，女人自己跑出去，去了醫院？

他趕緊打了一個電話，讓趙卓然直接去市里離郭煒悠家附近最近的醫院調查，看有沒有這個人。

“那，你打的她很嚴重??？網友報警后，我們在現場看到了不少的血跡，而且，我們現在找不到她人。如果情況屬實，我們會按照你強闖民宅，毆打傷人的罪名拘留你。前提是，她還活著?！?/p>

石波這才松了口氣，“哎呀，你放心吧，警官，我當時根本就沒有怎么動手，就是打了她一巴掌，讓她嘗嘗教訓，然后我就走了。根本沒有怎么著她啊，還血跡，就算有，也和我沒關系。誰知道她去哪了？網友真是多事，這種事還要報警?！?/p>

林冰天只是說，“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的所有事，你是賭錢輸了也好，還是欠了高利貸，總是，你傷人的罪名是肯定的，我們先拘留你，等我們找到這個郭煒悠再說?！?/p>

“哎呀，警官，正好，我正想在你們這住幾天，這樣，高利貸的追債反正追不到這里來。讓我清凈兩天。謝謝啊，警察叔叔?！?/p>

這時候的石波又恢復了剛來時的一臉輕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哼?！编u云裳冷哼了一聲，沒理他，收起紙幣，將他銬起來，讓人暫時關押到了拘留室。

審訊結束，本來以為這不是什么大的殺人案子，林冰天和鄒云裳倆人猜測，可能是郭煒悠為了躲避石波這個暴力男繼續在圍追堵截她，才選擇從樓道里“逃生”，沒準確實是趕去醫院，或者去了新男友那躲起來，一直不敢露面。

只要找到這個人的行蹤，再發個通告，控制下有關“家暴”的輿論，也就結案了，畢竟吃瓜群眾還是很想看到后續。

可是，事情總是會有反轉。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就是個男人打女人的案子的時候，跑去調查醫院名單的趙卓然，幾乎跑遍了市里所有的大小醫院，找了兩天，也沒有找到一個叫郭煒悠或者被打的女人來看病。

當然，可以說，總是會有漏掉的地方。

同時，經過警察的調查和隨訪，終于找到郭煒悠的新男友曹嘉林的住址，開門的這個男人，是一個染著黃色頭發的“黃毛”，左耳朵還戴著耳釘，一看就是個二流子。

但是，更奇怪的是，他說他已經兩天沒有聯系上自己的女朋友了，電話打不通，發微信不回，就在出事前的那一天，倆人還發微信聯系說，下個周末倆人相約看個電影，就連電影票都在網上訂好了。

李維問他，“那你為什么不報警？”

“這個，就算是談戀愛也要有自己的空間啊，有時候一兩天沒聯系很正常啊，再說了，她是個夜貓子，經常半夜還要直播，工作這么累，我也不能老打電話打擾她啊?！?/p>

“那你知道她在網上的消息，作為男朋友，難道不是應該第一時間給她但電話，安慰她，送她去醫院嗎？難道你不關心她的安全？”

“黃毛”曹嘉林眼神閃爍，坐在自家的沙發上，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膝蓋，然后緊張的要去茶幾上拿煙抽，手摁了兩回才打開打火機，點上抽了一口，還不忘遞給李維，“那個，警官，你要不要來一根？”

李維看他這緊張的樣子，用警惕的眼光看著他，拒絕了“黃毛”的示好，說，“你緊張什么，回答問題。”

“啊？我……我沒緊張啊……”他又深深吸了一口煙。

“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聯系自己的女朋友確認她的安全。網上都熱搜了兩天了，你聯系不上人也不報警。說！”李維加重了語氣，這個男人嫌疑也很大啊。

“這個，嗨，我其實很擔心她的，只是……我”，曹嘉林突然好像編出來什么借口似的，趕緊又不支支吾吾了，“我這個人啊，是個游戲迷，經常沒日沒夜的打，不信，警官，你看我這兩日的戰績，很不錯的。

所以，我要是打累了，就睡覺，醒了就接著玩，我餓了就叫外賣，平時我也沒什么社交，除非她叫我去約會什么的，一般我不主動聯系她。我這兩日也沒上網。”

這個聽起來“很合理”的借口在李維著不奏效，他深深懷疑這個“黃毛”小子有問題，但是他這么說也算說的過去，他沒有什么理由將這個人帶回去審問，但是，他直覺上這人有問題。

“帶我去你打電腦的屋里，我看看?！?/p>

倆人進了臥室屋，床上亂糟糟的，電腦旁邊散落著他的衣物和衛生紙，更多的是地上的煙頭，整個人邋里邋遢的，不知道這個漂亮的女主播到底看上這個人什么？

“警官小哥，你看，這是我這兩天打游戲的戰績，上邊都有時間顯示。我真的在打游戲，沒有注意到網上的內容。直到你們找我，我才知道她真的出事了?！?/p>

李維看了一眼電腦，他確實沒說謊，“聽說揍人的那個石波也當街打過你，被打的很慘啊。”

這話估計戳到了男人的自尊心，他生氣地說，“這個傻逼，下手真他媽狠，你看我這么瘦，就算是還手也打不過他。既然確實我搶了他的女人，他揍我一頓出出氣就算了?！?/p>

李維看了他一眼，確實，石波就和他的姓一樣，塊大，又健身，就算是他一個警察和他打，估計也占不了便宜。

“那，據石波交代，你竟然能全款買他的房子？但是他沒賣給你……你還在這兒租房住呢，怎么，沒錢租房，出的起幾百萬買房？”

李維看了看他的房子，他居住的這個小區也不是黃金地段，何況，看他的穿著雖說很時尚，但也不是標準的富二代有錢的樣子，手里那的手機也一般，尤其是鞋子，很明顯就是地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