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老鬼是要自己給午陰子送信?
池辰瞪大了眼睛。
老鬼和午陰子是什么關系?
為什么要給午陰子送信?
還有信里究竟寫了些什么?
這些怪異的鬼祟,又都是些什么?
一連串的問號不由自主地浮出腦海,勾起了他的疑心。
午陰子是道門叛徒,那么在整個事件中,此人究竟是飾演著一個什么樣的身份?
想到前幾日午陰子對自己的提醒,池辰不由地對這位叛出道門行事詭譎的老魔有了幾分異樣的看法。
池辰死死地盯著午陰子,并沒有給信,警惕地問道:“這是哪里?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是哪里?當然是鬼村。”午陰子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個冰冷而陰森的笑容。
池辰注意到那個“gui”字的發音,并非第四聲,而是第三聲。
本能地,他想到了“鬼”字。
午陰子繼續說道:“至于我為什么在這里,當然是為了那個木門后的東西。”
木門后的東西?
池辰回味了一下,猛然靈光一閃,臉色猛然一變,一句話脫口而出。“原來敲門的邪祟是你!!”
“你將我引到那里,又讓我知道里面有鬼祟,就是想借我克制邪祟的陽火為你開路!?”
“果然不是尋常人,一眼便看出了我的目的。”午陰子并不否認,嘎嘎笑道:“只是我沒想到,竟是個莽貨,全力一刀便將純陽真火用得一干二凈,若非我出手救了你,恐怕此刻你已然死了。”
全力一刀將純陽真火用得一干二凈?
池辰眼眸低垂,并沒有傻到與之辯解。“本以為只是普通邪祟,沒想到如此可怕。”
“好了,你的問題我都回答完了,該把亂葬崗的信給我了吧。”午陰子陰惻惻道。
池辰微微點頭,將信交予給午陰子。
午陰子當場打開,仔細看了一遍,神情沒有任何變化,揮揮手招來一團火焰,將之焚滅。
池辰好奇地問道:“信里都說了些什么?”
“你想知道這里為什么叫鬼村嗎?”午陰子答非所問道。
“為什么?”池辰順利被午陰子吸引了目光。
“十三年前,這里出了一只厲鬼,害人性命,短短七日,已然害了十八個人。”午陰子緩緩開口。
厲鬼?
池辰亦是瞳孔微微一縮。
雖然并不知道鬼祟是如何晉升的,但以他看來,定然十分困難。
畢竟光是圍繞西林縣的鬼祟就海了去了,但就沒有一個鬼祟是厲鬼。
足以證明一個尋常鬼祟晉升為厲鬼是何等苛刻!
但是為什么這荒郊野村,就偏偏生了一個厲鬼?
他可以對付尋常鬼祟,可一旦遇到厲鬼,純陽真火就會受到壓制。
“當時,此地路過一位僧眾,以金缽鎮壓住了這只厲鬼,隨后又在此地建了供奉神龕,命村民世代祭拜,以磨滅這厲鬼怨氣。”
“然而四年前,村里來了一伙行腳商。”
“他們表面上是行腳商,實際上卻是一伙偷盜的賊人,他們盯上了鎮壓厲鬼的金缽,深更半夜將金缽偷了出來,隨后……他們被發現死在村子西面的密林中。”
聽聞此言,池辰心底猛然一沉,問道:“厲鬼被放了出來?”
午陰子微微點頭,道:“確實被放了出來,只是這厲鬼被村民祭拜了好些年,已然有了向“神”轉變的跡象,神的理念與鬼的怨念雜糅,使之成為了畸形的存在,它守護著村子,使之不受外來人的侵擾……”
“它不會屠殺村民,但任何外來者踏入此地,必死無疑。”
“直至三年前,此地突發瘟疫,整個村子爆發了滅頂之災,短短兩旬時間,村民們盡皆病死,這座村子也就成了名副其實的鬼村。”
“但這只厲鬼感念村民,將這些村民的魂魄強行駐留于此,使之盡數轉變成了鬼祟。”
說到這里,午陰子話音一轉,陰冷地凝視著池辰,緩緩說道:“你知道,為什么此地會出厲鬼嗎?”
池辰搖頭。
“此地被人施了陣勢,匯聚三陰三煞之氣,但凡鬼祟,必為厲鬼。”
“而這陣勢的陣眼,便是在那惡狗邪祟之后,想要將之破壞,必定先過惡狗一關。”
“惡狗的存在方式極為怪異,連同那扇木門一同,只會在夜晚顯現,而且尋常方式根本無法奏效將之消滅,必然需要借助你克制邪祟的純陽真火。”
池辰心頭微動,不動聲色地問道:“那只受到村民祭拜的厲鬼呢?它又在何處?”
“那你覺得方才那些鬼祟是準備將你引導到什么地方?”午陰子說道。
“為什么這些鬼祟會將我往那只厲鬼的方向驅趕?”
“為什么?當然是因為,這些從惡狗邪祟身上落下的鬼祟,可都是此地原本的村民啊!”午陰子嘎嘎笑著。
縱然池辰早有心理準備,此刻也是嚇了一跳。
這惡狗邪祟究竟是何等存在?竟是如此恐怖,仿佛是個鬼祟的雜糅體!
而且,池辰發現了,午陰子并沒有講述鬼祟一分為五的怪異之處。
顯然是以為自己并沒有發現,故意繞過這個話題。
午陰子的話,定然是有所保留。
此人絕不可信!
“如何?可愿助我摧毀此地陣眼?”午陰子瞇著眼睛問道。
池辰遲疑。
午陰子繼續說道:“若是將邪異放了出去,首當其沖遭殃的可就是西林縣。”
“好!”池辰微微頷首,只好無奈道:“我答應你。”
……
次日清晨,
池辰盤膝坐在屋內。
午陰子不知忙些什么,不見了蹤跡。
將靈慧丹擲入嘴里,立即化為股股香甜津液,流入腹中。
幾乎是同時,他心頭猛地一燙,像熔巖從四肢百骸淌過,令沉寂許久的心臟澎湃跳動起來。
轟!
一聲起自心海的巨響之后,眼前的世界已然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