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流沙河,三千弱水深。
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
一直沉寂的弱水河忽然翻涌起來,記得上一次河水有這么大動靜的時候,還是鬼君涔涼葬身弱水之時。
守衛(wèi)的鬼兵還未來得及匯報,二長老赤飛便領(lǐng)著其他的長老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弱水,任何人都不敢踏足,除了他們的鬼君。
鬼族已經(jīng)將近萬年沒有鬼君了,鬼族的事務(wù)都是幾位長老在操持。
現(xiàn)在,看著翻涌的河水,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難不成他們新的鬼君要出世了?
河水像是被煮開了一樣,咕嚕嚕的冒著泡泡,赤飛他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么。
終于,翻騰的弱水分開,一只窫窳從水中冒了出來。
眾人防備,像是窫窳這樣的兇獸,雖說是住在弱水中,但每一次現(xiàn)世都會是一場禍?zhǔn)隆?/p>
“窫窳,你又把我忘了是不是?”
一個年輕的聲音自水中響起,應(yīng)著水聲,分水而出的是一個俊美的少年。
少年的眉眼還未曾張開,不過但看這輪廓模樣,定然又是一個禍國殃民的。
赤飛激動的上前,但也是看著窫窳,在一個可進可退的位置上停下。
“這位小哥,你如何能出入這弱水?”
那少年翻身一躍,便到了窫窳的背上,兇猛的窫窳現(xiàn)在倒是如同一只乖巧都貓兒,馱著少年一下躍到了岸上。
“你是鬼族的赤飛?”
少年不答反問,但雖然是在詢問,但語氣里卻極為肯定。
雖然那么一個少年對著他直呼姓名,但赤飛卻沒有感到自己被侵犯了。
“在下便是,不知小哥是哪位?如何認得在下。”
少年坐在窫窳的背上,伸手拍了拍座下的脊背,“走吧!先去鬼族看看。”
能馴服惡獸窫窳,能從弱水自由出入,縱然那少年什么都沒說,眾人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
少年倒像是極為熟悉這里的一切,繞著鬼族的地界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停在那里。
他坐在窫窳背上,“雖然這里并不怎樣,但既然老頭子讓我來,我便勉為其難的先試試。”
赤飛偷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知為何,這個少年給自己的壓迫感太過強大。
他上前了一小步,“不知家父何人?”
問出這話時,他的心里不自覺的顫了一顫,不知道身經(jīng)百戰(zhàn),又統(tǒng)領(lǐng)過鬼族的二長老到底在怕些什么。
“藍硯。”
這個名字毫不猶豫的說出口,卻讓這些人的心里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那令慈是?”
赤飛像是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帶了些顫音,小心翼翼的問出口。
“涔涼。”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還活著?”
“雖然他們經(jīng)常讓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但是他們活的好好的,你們?yōu)楹螘詾樗麄兯懒耍俊?/p>
萬年了,整個鬼族都以為鬼君藍硯跟涔涼葬身在了弱水河底,沒想到,孩子居然都這么大了。
“那小哥你?”
少年猛的排了一下腦門,“哦,忘了告訴你們,我爹讓我來當(dāng)鬼君。”
……
萬年有余,鬼族終于又迎來了新的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