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在跟他聊天,聊了很久。杉算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估計是看出什么不對勁,去問他昨天沒有來上晚自習的原因。
我嘆了口氣。
大半年了,我跟澤還是沒有進展。盡管我跟他表白過,但是我們從來都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他也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
并且我們的關系還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誤會而鬧僵,有時候十天半個月不說話。
我想我有些累了,我覺得澤肯定也累了。我想快點結束,要么就確定一下他對我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樣,要么就斬亂麻,斬斷。
我決定在校園文化藝術節過后找他談。
當天下午,我和杉沒有去吃晚飯,而是去操場逛了一圈。
我們聊了很多。杉說我不經常上廁所,感覺我沒有人間煙火氣,不好接觸,給人一種距離感。女孩子們的友誼就是建立在一起上廁所的基礎上的呀。聊著聊著,我把我的感情困擾說了一些給杉。杉一聽就懂,她也建議我去說清楚比較好,畢竟要期末了,影響考試可不好。
接著她又說:“錫,其實,澤星期天沒有來學校,是去看心理醫生了。醫生說他有點憂郁癥。”
我瞪大了眼睛,憂郁癥?是抑郁癥的前癥嗎?總之是心理疾病了。
我立刻就知道了是我的原因。要期末考了,澤的成績也不大穩定,壓力一大,煩心事一多……
我有些自責。
晚上,藝術節盛大開幕。
我在隊伍后面找機會跟澤說結束后想好好談一談。他拒絕了。
我搬了凳子坐在他旁邊,想直接跟他說明白算了,反正現場音樂聲大,沒人注意聽。而且我們還是在班級隊伍的最后。
他一聲不吭,直接搬到了前面去。
我頓時感到很揪心。那次藝術節真的很熱鬧,全場沸騰。
結束后,我做好再次被拒絕的準備,在操場上攔著澤,說:“我們談談吧,就一會兒。”
他略過我,走得很快,我不得不追著他。前面的崢聽見了,回過頭攔住了澤,并說:“這件事沒個了結你們誰也不好過。”
澤放慢了步伐,崢也快步離場。
“說吧。你要說什么?”語氣冷淡得我心痛。
“我們……現在連朋友也做不成了?”我盡力吐出每個字,在藝術節上打好的腹稿現在全忘了,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句話。
“對。”說得斬釘截鐵。
我似是不死心,繼續問:“任何關系都沒有了嗎?”
“對。”
要到寢室了,我點了點頭,說:“好我知道了。”然后跑回了寢室。
回到寢室后,崢問我怎么樣了。我沒有回答,什么話也沒有說,洗臉刷牙上床睡覺。
崢也不再問,寢室的其他人也沒有問。
熄燈后,大家還在討論著藝術節上好看的哥哥姐姐,而那些我全部都沒有印象。
幾分鐘后,大家都已準備進入夢鄉。
我很清楚那時候我是沒有一滴眼淚的。
我甚至非常冷靜,冷靜到我非常清楚自己需要解壓,不然我會出事的。
于是我撕掉了自己的指甲,狠狠地摳著墻,那些墻灰塞進了我的指甲縫里,我也沒有感覺到疼痛。
我想這輩子干脆就不說話了吧,我這張嘴太欠了,無用不說,還惹事。至少少說些話吧,像楠那樣,于是我咬自己的舌頭,想咬破,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會有本能的反應,舌頭會縮回去。然后我干脆用手操控著,可最終也只能咬破我的嘴唇。
我的手上有血,我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可它就是有。我坐在床上,抱住自己,盡力埋藏。過了一會兒,我又開始刨墻,刨出一些印子來。
嘴巴應該是流血了,但是傷口太小,后來就凝固了,我又一直咬,再次咬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