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交房租。”

她推了推蕭景珩，眼底不著痕跡的暗芒劃過。

蕭景珩被小姑娘拉著，嘴角勾起弧度，有些寵溺。

顧妤強拉著他到小院門口，里面三三兩兩的男女正興高采烈地說著什么。

“據說啊，這里要拆遷了，拆遷款還不低呢。對了，你兒子快要結婚了吧，剛好這筆錢可以給你兒子把這個婚禮辦了。”

“盼了這么多年，終于到這一天了，也不容易啊。”

“……”

小院里傳來的消息盤旋在顧妤腦海里，白皙瘦弱的手指倏然收緊。唇角是一抹嘲諷的笑意。

“叩叩叩—”

“蔣姨，我來交房租，這次可以交到年底。”她對里面喊了一聲。

語氣和平常無異，踩的時間點亦和平常無異。

里面的人聞聲，停下手里的動作，在圍腰上擦了擦手。

女人扭動著肥胖的腰身出來，眉宇間有些煩躁。

“6000塊，交了趕緊走，這次交過之后不用再交了，我們的小區已經被一家公司看上了，這里要拆遷。”

女人煩躁不耐的聲音出口后，蕭景珩的臉上冷了幾分。

顧妤從書包里將一沓現金交給她，兜里只剩五塊多。

“哎我說，顧妤，你爸不是公司老板嗎？怎么你還這么落魄？”

女人的話，讓顧妤愣了一瞬，隨即毫不在乎地擺手，跟著笑了一聲。“呵，小爺母親去的早，沒有爹。”

女人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端著肥碩的身子，手里數著錢。

“顧妤，是我們蕭家的。”

女人的錢還未數完，陰惻惻的男生將她喚回神。

正當她再次露出那副不屑鄙夷的神情時，眼前的男生讓她眼里的光亮了幾分。

她隨便將錢塞到肚前的圍腰兜里，臉上堆著笑。

“小伙子幾年級了？要不要進去坐坐？我閨女今年剛上高一，看你這校服，也是錦嵐一中的吧，正好和我閨女是同學。”

蕭景珩臉色已經黑沉，目光迅速從女人身上移開，這女人，讓他眼睛疼得厲害。

他攬過顧妤的肩膀，語調有些撩人。“妤兒，跟哥哥回家。”

女人臉上兜不住，尷尬寫在臉上，訕訕收回目光。

心里納悶，顧妤什么時候添了一個哥哥了？

*

“蕭景珩，可以放手了，”

顧妤揚起腦袋，清麗的雙眼瞪著比她高一個頭的男生。

“街坊鄰居都看著呢，我現在是你哥，怕什么？怕哥哥吃你豆腐啊？”

顧妤長臂一伸，化被動為主動，攬住蕭景珩的脖頸，耳邊溫言軟語。“吃小爺豆腐的，現在，都在醫院躺著呢。”

話落，放開了手，自顧背著插著褲兜往小區的方向走去。

蕭景珩摸了摸耳邊那抹微乎其微的余熱。輕笑了一句。

“以后有的是機會。”

*

顧妤和蕭景珩回到小區時，林沫正埋頭在窗前做著題。

她抬頭一看，顧妤吊兒郎當地靠在窗前，臉龐隱匿在煙霧繚繞的空氣里，看不清神色。

“阿妤，這道題我不會。”

林沫豎起那本藍色的五三，向她求助。

顧妤將煙頭泯滅，投籃似地丟進了屋內的垃圾桶里。

“來，小爺幫你看看。”

“這題嘛，呀，我不會。”

林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