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厭不去找教員的原因很簡單。
“讓我獨享陰德。”
他膽子向來很大，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探索陰德之光的機會。
關于陰德之光，他首先要搞清楚一件事，就是用陰德之光燒死靈體，是否算善行。
不知不覺，陳厭已經開始用陰德來取代善行，成為他人生最重要的動力。
“如果算，那昨晚干掉陰魅的時候為什么沒有聚集陰德之光。”
如果不算......
哼。
“憑什么不算？”
干掉一只靈體，我間接救了多少人，給波彼岸花開不過分吧。
他昨晚坐地鐵回家的路上就對此耿耿于懷，感覺不符合邏輯。
“不管了，反正一會兒實驗完就知道了。”
陳厭環視了一下四周，清秀猙獰少女還在砸鍵盤，錘屏胖仔還在錘屏，時不時有人口吐芬芳，整個網吧一片和諧。
他把不懷好意的目光，放在了最近的耳機正太身上。
“學弟啊，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學什么弟學弟，叫你錢哥干嘛！”
正太一臉不耐煩，仍然目不轉睛地探索著游戲里的廢棄醫院。
“好好好，錢哥。”陳厭乖巧地拿起手機，熟練地準備好捐款頁面。
待準備好一切，陳厭慢慢抬起頭，朝他笑了笑：“錢哥，你游戲沒了。”
咔嚓。
電源鍵按下，電腦屏幕一黑，主機重啟。
耳機正太握著鼠標的手指還在用力，看著變黑的屏幕，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
兩秒鐘后。
“啊！！你個神經病！！我要把你——”
然后他就被陳厭單手勒住脖子摁到桌子下面，用大腿夾住了腦袋。
“嗚！唔唔唔...嗚嗚！”
礙事的人已經控制住了，陳厭解放了自己的雙手，開始支付捐款。
“先捐個一百塊試試，我記得一百級別的特效時長有半分鐘左右。”
捐款多少其實并不影響燒死靈體的效果，上次燒陰魅消耗的也是他的陰德總量，他捐款只是為了勾引出陰德之光現身的半分鐘時間。
沒辦法，他現在除了做好事引發特效，不知道該如何自主控制陰德之光的出現。
叮。
支付成功。
陳厭的身上籠罩起一層若隱若無的乳白色光霧。
低頭看向被自己發光的大腿夾住的學弟，發現他仍然不斷掙扎，不禁皺了下眉頭。
沒有用嗎？
就在這時，光霧變濃了一些，陰德之光的總量似乎增加了兩百來塊錢的。
嗯？
有效！可是學弟這狀態......
“好像是喘不過氣了。”
陳厭連忙把耳機少年提溜起來，發現他滿臉通紅，正大口喘氣。
“學，學長，你怎么突然......”看他責怪的語氣中又帶著克制，分明是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狀態。
“你先去后面冷靜一下，不要靠近這些電腦。”
雖然，陰德之光增加了，但陳厭并沒有燒死什么東西的感覺。
執念沒有附在人的身上！
剛才只是隔絕了學弟被靈體污染的環境，救了他而已。
這么說。
幫助被靈體傷害的人確實會增加陰德之光。
那么燒死靈體本身，是不是也會被判定為善行？
趁著陰德之光的特效還在，他趕緊東摸摸西摸摸，想要確定小可愛的本體在哪。
然而碰過了嫌疑最大的電腦屏幕跟主機還有鼠標等等，都沒有發現哪里不對。
陰德之光已經快要熄滅。
又要浪費一百塊錢了......
陳厭心里都在滴血，這幾天他花了差不多過去一年的生活費。
不過沒關系，可以把善德的進口貓糧，換成國產貓糧。
嗯。
就看這波實驗結束，陰德能不能自給自足進入良性循環了。
就在他蹲到桌子底下，剛摸完了電線，準備等摸完兩臺電腦的公用電源插排，就重新充值的時候。
唦。
灰霧悄無聲息地從插排中飄了出來。
陳厭手疾眼快，一巴掌扇了過去。
乳白色的光芒瞬間將灰霧點燃，灰霧仿佛有生命一樣劇烈翻滾。
噗。
陳厭只覺得陰德總量少了四百塊左右，腰軟了一瞬，還沒過足癮，就見到一縷白煙飄散了。
一想到就是這團灰色霧氣讓靦腆害羞的小學弟變成了“錢哥”，陳厭挑了挑眉。
就這？
只花了他相當于四百塊捐款的陰德，比之前預計的一千陰德起步低了不少。
然而就在他美滋滋的等著陰德之光凝聚，兩分鐘過去了，什么也沒出現。
“不會吧不會吧？”
跟昨晚燒死陰魅時的情景一毛一樣。
陳厭快速地捋了捋整個事情的經過，發現只有幫助學弟擺脫侵襲的時候給了兩百塊左右的陰德，而消滅靈體，居然真的沒有陰德之光獎勵？！
不僅沒賺，反而賠了兩百？？？
我裂開了呀......
站在一旁的耳機正太，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其他人群魔亂舞，然后又發現陳厭蹲在地上唉聲嘆氣。
“學長，那什么，我剛剛好像進入一種奇怪的狀態.....”耳機正太趕緊對他地解釋道。
“知道了，我不會介意的錢哥。”陳厭無精打采道。
“其實我叫錢星星。”耳機正太尷尬地想找個洞鉆進去。
還有，你分明就是記在心里了吧emmmm
這邊陳厭還在心疼剛才的白給。
不行。
陰德之光可循環計劃，不能就這么算了！
“單組實驗具有偶然性，再試一次。”
陳厭繞過錢星星，走到一個滿臉小雀斑，卻面色潮紅，沖著屏幕念念叨叨的女生面前。
正要把她單手摁住，重復剛才的操作，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先蹲到桌子底下拿出手機。
叮。
支付成功。
光霧繚繞再起。
果然，公用電源插排的縫隙中，灰霧再次施施然地飄了出來。
來不及懷疑這其中的蹊蹺。
陳厭直接一巴掌扇過去，灰霧噗的一聲，又燒沒了。
這次陰德消耗的多了些，有五百塊左右，不過陳厭驚訝的發現，陰德之光的總量又漲回了四百塊左右。
他抬頭看去。
雀斑臉女生跟另一臺電腦的使用者，居然同時清醒了過來，左看右看，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
沒有多說什么，趁著光霧特效延時了，陳厭陰沉著臉找了個沒人坐的聯排座位，輕車熟路的鉆到了桌子底下，對著插排就是一巴掌。
這次灰霧還沒完全飄出來，就噗的一聲，被燒成了白煙。
等了一會兒。
果然。
消耗了三百陰德，卻再也沒有漲回來，因為沒有工具人被救。
“呼！”
陳厭輕吐出一口氣，嘴角多出一抹苦澀。
燒死靈體，居然真的不給陰德，這可找誰說理去。
所以。
這波善行，賠了六百塊陰德是吧......
陳厭坐在水泥地上，臉上滿是事后的蕭索。
“今天的風兒，還真是喧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