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什么聲音？”
被子里傳來悶悶的聲音。
“嘿嘿，寶貝你還想聽什么聲音？”
“哎呀，你別...說正經的！人家真的聽到了動靜嘛！”
“唉，好吧，你可真磨人......”
陳厭此時正躲在床底下，緊緊的貼著一排收納箱。
聽見上面傳來被子掀開的輕響，立刻緊張了起來。
咔嚓。
床頭燈被打開。
過了幾秒鐘，男人不爽的抱怨聲傳來。
“你這張小嘴就會瞎說，這不都好好的，哪有什么動靜？來來來，繼續繼續，這次換你在——”
說到一半又變成了被子里沉悶的聲音。
床繼續抖動起來。
陳厭此時臉對著的床板，見這個位置“吱悠”的聲音最清晰，面色不太自然地把頭往旁邊歪了歪。
一種植物。
“剛才，是業力消耗太大了嗎？”
陳厭皺著眉頭想道。
雖然一直開著陰骨，但由于業力總量較陰德之光來說實在太少，所以兩者一對比，完全沒感覺到那點細微的業力流逝。
大意了大意了。
還以為陰骨能一直解放，難怪那些夜校教員們，除了莊劍勇之外，幾乎很少以陰骨狀態示人。
“能量守恒啊，總掛在嘴邊的東西，居然給忘了。”
床搖動的頻率似乎漸入佳境。
在心里埋怨了自己一通，陳厭聞著床底塵土的味道，開始思考怎么解決眼前的困境。
他試著再次調動體內的業力，卻發現背后只有陰骨虛影出現，灰色霧氣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
虛影似乎是某種法則一樣的存在，完全不受業力或者陰德之光的干擾，靜靜的與陳厭重疊在一起。
他仔細感知業力是否增加了，卻發現增長的幅度微乎其微，好半天才能多出一絲。
“喂，我現在這狀態，好歹負面情緒爆棚了吧，不是說只要提供負面情緒，業力就能增長了嗎？”
可這也太慢了吧。
照這個速度，至少要在床底憋個兩天，才能恢復到他救安眠藥女孩之前的程度。
也不知道夜校那所謂的“修煉”，是不是會更有效率一些。
陳厭繼續感知著體內的兩種力量，發現業力也不是完全找不到蹤跡，一個小黑球縮在陰骨虛影的左胸腔，十幾縷殘存的灰色業力四處游蕩，似乎把那當成了基地。
陰德之光在右胸腔里也不老實，伸出一支發光觸手，總在逗弄那團萎縮的小黑球。
小黑球也配合的躲躲藏藏。
看起來，這黑球就是陰骨雛形產生業力的核心了，平常一直隱藏在灰色業力之中。
其實在陳厭的操控下，自己的業力并不會被陰德之光灼傷，它此時的畏懼只是面對天敵的本能。
陳厭突發奇想！
如果把一小縷陰德之光完全剝離大部隊，投放到剩余的業力中間，再解除操控，讓他們自相殘殺，那么當陰德之光的數量完全被業力的總量壓制時，會出現什么情況？
是陰德之光繼續灼燒業力。
還是......
被業力群起而攻之，反過來吞噬？
陳厭聽了聽上面的動靜，躲在床底下等業力自然恢復，也是無聊的很。
索性騰出手來，好好研究研究陰德之光與業力。
今天亂七八糟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他其實還沒有正經探索這兩種力量之間的關系。
說干就干。
陳厭小心翼翼的操控著陰德之光，用意識傳達了剝離一絲絲下來的指令。
一開始很順利。
被剝離下來的那縷陰德之光，像一條頭發絲大小的游魚，在陳厭的掌控范圍內鉆了鉆去，十分快樂。
直到陳厭要把它投入陰骨雛形中。
危！
隨著陳厭的操控，圍著小黑球核心的十幾縷灰色業力，已經越來越近。
當陰德之光頭發絲大小的尖端，正式觸碰到那團漆黑的旋渦時。
仿佛一切就此改變。
嘩啦。
左胸腔里僅剩的十幾絲業力霧氣，再也不似小綿羊般的懦弱。
它們兇性畢露，瘋狂的撲了上來，將那縷陰德之光死死纏住。
陰德之光寡不敵眾，垂死掙扎時，拼命點燃了兩縷業力，最后終于被拖進了黑色旋渦深處。
陳厭緊緊的盯著慘案發生的現場，一絲一毫都不肯錯過。
過了幾秒鐘，十幾縷灰色業力散開，重新恢復成薄霧的懶散狀態。
仿佛陰德之光只是被死敵黑色核心所吞噬銷毀，什么波瀾都沒用發生。
結束了嗎？
就在陳厭以為，這場小實驗的作用，僅僅是證明了陰德之光與業力的攻守關系，會因為體量不同而攻守相易時。
他突然敏銳感知到，有四縷新生的業力，同時從黑色的旋渦中悄悄鉆了出來。
最后成功融入了灰色薄霧的大家庭，陰骨雛形里一片和諧。
這什么鬼？
業力都是一縷一縷的被陰骨雛形的核心吐出來，同時出現四根，這不科學！
陳厭腦子里一下閃過剛才被吞噬的陰德之光。
難道......
他趕緊又剝離出一絲陰德之光。
這次的陰德之光比剛才那縷粗了很多，大概有四五倍的樣子。
目標陰骨雛形，投放！
接近二十絲灰色業力，再次一擁而上，這次陰德之光廝殺的時間久了不少，點燃了更多業力，但最后還是艱難的被拖進了黑色的核心旋渦。
成了！
毫無疑問。
黑色旋渦像剛才一樣，又同時吐出了十幾縷新生的業力！
新的業力加入了灰霧之中，整團陰骨雛形瞬間壯大了一倍！
陳厭看著已經彌漫出虛影胸腔的業力，整個人目瞪狗呆。
“陰德之光，居然真的能轉化成業力？！”
就像把一頭兇猛的惡狼扔進一個漆黑的山洞，然后biu的一聲，被扔出來時已經變成了一只小綿羊。
不科學！
但陳厭隨后便意識到這意味著什么。
興沖沖的抽去了一大團陰德之光，一股腦直接扔進了陰骨雛形中。
噗嗤。
胸口冷不丁一痛，來自靈魂的灼燒感將陳厭從興奮中拉了回來。
陳厭定睛一看，左胸腔的陰骨雛形，已經只剩了一個黑不溜秋的核心旋渦，周圍一縷灰色的業力都不見了。
烏拉拉。
一團陰德之光正耀武揚威的繞著陰骨核心打轉轉，似乎十分得意的樣子。
“臥槽，玩兒大了......”
投入的陰德之光遠遠超過業力總量，不但沒有轉化，反而把剛才好不容易攢下的家底都燒了個精光。
陳厭嘆了口氣。
沒辦法，重頭再來吧。
半個小時后。
“老公，我怎么感覺床下有股涼氣，冷颼颼的......”
床上傳來女人忐忑不安的聲音。
“呼嚕嚕......”
回應她的只有男人的呼嚕聲。
“老公！老公你醒醒！”
“嗯....”男人翻了個身，有些不滿的嘟囔道，“又怎么了？你今晚犯什么神經......”
“我總覺的床下有人，你去看看，我害怕......”
咔嚓。
燈被打開。
男人拗不過妻子，只好嘴里嘟嘟囔囔地爬下床，敷衍地半跪在地上，朝床下瞥了一眼。
“嗯！”
男人發出驚訝地聲音。
“到底怎么了，你別嚇我啊..…老公！老公你說句話呀？！”
這時男人爬上床，親了女人一口，才懶懶散散地蓋上了被子。
“唉，都怪你，困的我眼睛都迷糊了，居然看到一團灰霧沉到地下去了，這不扯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