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氣？

江藝暖莞爾一笑：“嫻昭儀久居深宮，竟也能耳目清明，見識廣博，消息靈通。唔，還有本公主遠不能及的憂國憂民之心。”

嫻昭儀搖搖頭道：“四公主謬贊了，本宮只是在進宮之前有所了解。至于公主說的消息靈通，實在是門外那些負責打掃的小宮女們太能閑聊罷了。

都是些不打緊的，倒是兩國聯姻這般大事，公主此次一逃，怕是要寫進史冊里的。”

景承略一皺眉，便聽見江藝暖反問：“寫進史冊會怎樣，釘在恥辱柱上，承受后代人千萬遍的責罵？想不到饒是嫻昭儀如此耳清目明，內里也有一個刻板不通透的靈魂。”

“哦？此話怎講？”嫻昭儀來了興致。

“呵，史官是朝廷命官，拿的是天子給的俸祿。他們筆下的史冊，只不過是成王敗寇想要天下人知道的所謂史實罷了。

他們不會寫，野史也不會知道，只有后宮里的女人們清楚，當朝四公主有生以來從未受到公主該有的待遇，臨遇國難卻被推出來當作是犧牲品，美名其曰是公主身為皇族人應盡的使命。

慶國已有絕佳的人選，我倒是要看看皇帝的反應。”

聽聞這番話，嫻昭儀輕輕咋舌，面上表情玩味：“可四公主此生也是衣食無憂，不是嗎？”

久未開口的景承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女人艷紅的衣裙，聲音清冷淡漠：“嫻昭儀一生榮華富貴衣食無憂，又身為帝王妻，理應為皇上分憂解難。不如現在全了您憂國憂民的心意，委屈一下，替嫁如何？”

“公子說笑了。本宮與皇上雖未行夫妻之實，但也是嫁為人婦的。又怎可做替嫁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嫻昭儀若真是注重禮法，也不會穿身上這一套衣服。”

嫻昭儀停下擼貓的手，甩了甩袖子，只笑道：“這位公子生的真是俊俏，可惜了只是個見不得人的小小侍衛。恰好本宮手里有一份合適的消息，能夠送給公子。”

景承退后半步：“不必。”

“哦？公子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嫻昭儀考慮的還真是周到，不過在下并不想知道。有話直說便可，四公主最煩虛與委蛇的人。若再這般糾纏，休怪在下手里的劍不長眼！”

長劍出鞘，劍身微微顫動，反射出慎人的森森白光。

“何必刀劍相向，”嫻昭儀放下懷中抱了半天的貓，眼睛里閃現著莫名的深色，“四公主不再考慮一下？北國風光，可能更加適合你。”

“是風光更適合，還是巴雅爾更適合？”江藝暖直視女人的眼睛，“嫻昭儀的話似乎是暗含深意。只可惜無論你的目的是什么，本公主都不關心。”

嫻昭儀更加有興致了：“為何如此篤定？據本宮所知，四公主應是沒有見過大王子的。”

“見沒見過都不重要，本公主已經有了心儀的人。”

嫻昭儀有一瞬間的緊張，但很快又恢復笑容：“如此甚好，相信本宮給出的條件，公主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