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杰克從包里拿出印章,遞給陳姍姍。
“但愿你能看懂。”
陳姍姍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又遞給了陳云山。
陳云山看了一會兒,沒說什么,放在桌子上。
“這個印章誰給你的?”
“我叫人在俄比亞國首都雅迪斯刻的。”
“市長自己刻印章?”
“是啊,不行么?”
陳姍姍恨不得站起來,踹楚杰克一腳。
你個鱉犢子,你拿我當傻子耍呢?哪個市長會自己去刻印章?
從小一塊兒長大,別人不認識你我還不認識你?到海上轉悠一圈兒,你就成了市長?
我去轉悠一圈兒,還當首相呢。
還設計城市規劃,蘇馬里局勢動蕩不安,到處都是戰亂,民不聊生,現有的城市都毀了,你還建設什么城市?
那個地方,聯合國都管不了,五常都頭疼,你還去建設城市,你以為你是誰啊?
若是平常,陳姍姍會毫不留情的揭穿楚杰克的謊言,盡情地嘲諷他。
但是現在公務在身,盡管恨得直咬牙,還不得不裝著平靜的樣子。
“你們打算怎么建設城市?”
“當然先從基礎設施開始,第一步,建設一個潮汐發電廠,第二步,建設一個海水淡化廠,然后是煤礦,火力發電廠。”
“同時發展農林牧漁業,增加農民收入。”
“然后呢?”
“發展文化,教育,衛生事業,提高人們的素質,減少嬰幼兒死亡率,提高人均壽命。”
“人均壽命的提高,主要取決于兩個條件,一個是干凈的飲用水,一個是疫苗的普及……。”
見楚杰克說得頭頭是道,沒有完事兒的樣子,陳姍姍只好打斷他。
“楚杰克,你回來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說了么,找人做城市規劃,招商引資。”
“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率領我的市民們,發家致富奔小康。”
好好好,你就編吧。
記錄的協警瞅瞅陳姍姍,似乎在征詢怎么記錄。
陳姍姍瞪了一眼。
“他怎么說的就怎么記。”
楚杰克你個鱉犢子,簡直氣死我啦。
“杰克,咱們從小一塊兒長大,又是同學,咱們隨便聊聊。對了,這段不用記錄。”
“杰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希望你走正路。你家里有的是錢,即使什么也不干,家里的礦就夠你活幾輩子的。”
“陳姍姍,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就在家里好好當你的富二代。哪怕是吃喝玩樂也行,也算是做了消費,為社會做貢獻。”
“喂,我說陳姍姍,你這叫什么話?家里的錢那是我媽留下來的,我爸經管著呢。我可不是什么富二代,我天天在海上打魚,在蘇馬里的沙漠里創業,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說不定什么時候哪里來一個冷槍,我就沒命了。”
“你看看我的臉,我的手,曬成什么樣子?我以前可是細皮嫩肉的小鮮肉啊。有我這樣的富二代嗎?”
“杰克,你知道富二代最忌諱的是什么么?”
“什么?”
“創業,最忌諱的就是創業。不創業,整天吃喝玩樂,花的錢也是有數的,不一定敗家。但是創業就不同了,創業是需要大量投資的,很多人就因為投資失利,最后破產。”
“你買個船玩兒玩兒也就罷了,創業也行,你回家來創業,畢竟是熟悉的地方。可是你到蘇馬里那里是怎么回事兒?”
“你還什么市長?建設城市,你……。”
“陳姍姍,這事兒跟你沒關系,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你的調查完事兒了么?”
“完事了。”
“要對我采取什么強制措施么?”
“沒人要對你采取措施。”
“那我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
楚杰克背起包,出了屋子,頭也不回,出了院子。
透過窗戶,看著楚杰克的身影消失,陳云山嘆了口氣。
“丫頭,你也不用替小克著急。我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這孩子本質還是不錯的,不會干什么壞事兒。”
“他有的是錢,我也覺得他不會詐騙,沒那個必要嘛。可是那個市長什么的……,唉,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自從你楚姨去世之后,他就變了。這個呂志和啊,就不能等幾年?對了,飄飄知道小克回來么?”
“我哪里知道?她成天就知道臭顯擺。”
“給飄飄打電話,告訴她一聲。”
“好吧。”
楚杰克正在街上走著,迎面過來一輛車停住。
“杰克,是你嗎?”
一個年輕人下來,湊了過來。
“哇擦,杰克,真的是你啊,什么時候回來的?對了,聽說你去亞丁灣打魚……。”
“大軍,我沒遇上海盜。”
“哇擦,杰克,你怎么知道我要問這個?你簡直神了。”
“神個屁,見到一個人,就問我碰上海盜么沒有。對了,你忙什么呢?最近又進去了沒有?”
“杰克,你這叫什么話?我那叫進去么?我是回家啊。別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
大軍跟陳姍姍一樣,也是楚杰克的發小。
不過他學習不好,連高中都沒考上。
他最喜歡當警察,但是偏偏當不上,于是就從網上買了些仿制的警服穿上過癮。
他倒也不干什么壞事兒,就是沒事兒上街巡邏,誰有個什么糾紛,他就去給調節。
有一回把陳姍姍的警車給偷偷開跑了,出去耍威風。
你說你個二貨,耍耍威風你就趕緊給送回來啊。他不,開到刑警隊,幫著人家破案去了。
人說你誰啊?最后自然露餡兒。他被拘留十天不說,還連累陳姍姍受了警告處分。
類似的荒唐事兒,他沒少干,結果就是被行拘了好幾回。
“得得得,我了解你,你現在干什么呢?”
“正在鉆研業務,準備考警察呢。”
“你可算了吧,這輩子你是別指望,以后別坑珊珊就行。”
“你這叫什么話,我是那種人么?對了,你回家么?我送你。”
“行,先去買點兒紙,給我媽上墳,完事兒回家,咱倆喝點兒。”
“好嘞,走。”
走了不遠就是商店,買了紙、冥幣、饅頭等祭品,又買了鮮花。
到墳塋上給母親祭拜完畢,就跟大軍回家。
“跟你爸聯系了么?”
大軍問道。
“沒有。”
“他不在家,聽說跟周媛到國外度假去了。”
走了也好,省得見到了生氣。
“見到飄飄了么?”
“沒有,她還不知道我回來。”
“飄飄現在可了不得了。”
“她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天天在射擊俱樂部練槍呢。”
練槍?她練槍干什么?
一天閑著沒事兒,吃飽了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