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了午飯，秦舟回了教室，她本來打算睡個午覺，林南就讓人來找她了。

“秦舟，林老師找你?！?/p>

“哦，知道了。”

躲不掉了。

秦舟從位置上站起來，扯著校服下擺，往下拽了拽。

短了。

一中的校服是按照學生的標準體重和身高裁定的，秦舟一米六二，體重不過百，身材算是纖瘦，領校服的時候折了中，領了兩套一米六的，現在套在身上，有點大，又有點短。

她討厭穿校服。

又肥又丑，一點兒曲線都沒有。

秦舟這么想著，不經意就瞅到窗邊的少年，心里更不平衡了。

他穿著淺灰色的連帽衫，下面是黑色褲子，那丑不拉幾的冬季校服被掛在椅背上，跟坨垃圾似的。

人家是大佬，你大腿還沒抱緊，怎么能不知天高地厚的跟他比？

秦舟泄了口氣，默念了一句臟話，拐出教室。

來到辦公室門口，秦舟敲了敲門:“林老師。”

林南坐在辦公桌前，揚手招呼她進來。

“秦舟啊，關于今天上午發生的事，前因后果，你現在跟老師坦白?！?/p>

林南沒給她思考的時間，直奔主題。

秦舟黑亮的眼瞳轉了轉，林南就覺得這事有隱情。

他放松了表情，盡量溫和地道:“你有什么困難就跟我說，我會幫你解決。”

秦舟愣了愣:“……您真要我坦白？”

她這一問，林南更確定背后有貓膩。

“嗯，你說，不要害怕?！?/p>

少女頓了兩秒，神情挺正經的。

“我喜歡他。”

“……”

“真心喜歡他，向他表白是為了讓他記住我，畢業以后好把他拿下……”

“停！”

林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鼻梁上的眼鏡往下滑了些。

“我說的是真的。”

林南被她驚到了。

他沒想到，從業第一年就遇到了她這樣的學生。

把早戀說得……這么理直氣壯！

“秦舟同學，你知不知道早戀被發現是要記大過的，這會影響你以后的高考，還有……”

林南苦口婆心地勸說，又怕傷害了女孩兒的自尊心，誰料秦舟只是撇了撇嘴:“我這個月月考會考第一的?！?/p>

“……”

林南穩住眼鏡，透過鏡片都能看出他的不可思議。

“不讓學生談戀愛，是怕影響學生的學習?！?/p>

秦舟低著頭分析，語氣挺隨意。

“如果我月考能考第一，就說明這事兒沒耽誤我學習，那么林老師，您以后就別阻止我了?！?/p>

女孩兒站著，比他坐著高多了，揚著的下巴有點倨傲。

也不知道是她說的話太篤定，還是她覺得早戀很理所當然的語氣，林南有點生氣，又不知道氣在哪里。

瞅著班主任無言以對的模樣，秦舟收斂起乖張，笑道:“謝謝林老師?！?/p>

林南:“……”

……

秦舟下午放學又被留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教室的人已經走完了。

她隨便收拾了今天的作業，把書包掛上肩膀，出門往樓下走。

整個校區很空曠，時而能聽見經過操場的人的嬉笑聲。

秦舟低著頭，揉了揉脖子和肩膀，今天一天的事兒，把自己累得夠嗆。

拐過走廊，她下樓梯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少年靠在下面一層樓梯的墻上，后背微駝，神色輕頹，有點兒不羈的美感。

秦舟站在上面，揉動的手放了下來。

姜嶼聽見腳步聲，側過臉來。

兩人一上一下，視線相撞。

半響，少年冷硬的聲音傳來。

“聽說，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