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周五，是每個學生最開心的時候，也是老師最頭疼的時候。

尤其是到了下午，整個班上的人都蠢蠢欲動，好像都要沖破牢籠，邁向光明的明天。

下午最后一節課，二班已經鬧得不可開交，學生東倒西歪地坐著，一個個跟吃了興奮劑一樣。

講臺上的老師習以為常，偶爾會干涉一下紀律，大部分時候是自我麻木地講著課堂內容。

白桉趴在桌上，眼睛澀得要閉上，扭頭看著一邊正襟危坐的秦舟:“舟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老師讀英語，堪比唱催眠曲，她到底是怎么做到不困還這么認真的？

秦舟在書頁空白處記下一條短語，隨口回答:“習慣了。”

她以前在片場拍戲拍到凌晨，回了酒店還得看劇本、背臺詞，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白桉不曉得她在想些什么，對秦舟的敬佩又上了一個檔次。

教室另外一邊，周揚貓著腰，從地上撿起一架紙飛機，拿到嘴邊哈了一口氣，手往前一甩，那飛機就飛了出去——

紙飛機越過中間兩組人，好巧不巧，撞上了秦舟的手肘。

少女寫字的動作頓住，看了眼地上的紙飛機，抬眸掃向了周揚。

罪魁禍首還保持著扔飛機的動作，接收到秦舟的眼神時，他莫名心虛，想都沒想就坐回椅子上，扭著上半身，戳著后面人的帽子。

秦舟:“……”

周揚的手點著帽尖，試探著望了望秦舟，見她沒受影響才松了一口氣。

媽耶，被美女正視的感覺真是又緊張又刺激。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手下的人總算給他戳醒了。

剛剛睡醒，眼睛看不太清，姜嶼順著周揚的視線看過去，五秒后又轉了回來。

沉在想象中的周揚不知道被什么怵了一下，打了個哆嗦，等他回神，對上了姜嶼那黑黝黝的眼睛，嚇得他差點心臟驟停。

周揚捂住心口，假裝沒看到對方眼里的冷，不要臉地轉移他的注意力:“一會兒放學，網吧約一波？”

姜嶼保持著最開始直視他的動作，耷拉著眼皮:“不了。”

他的拒絕在周揚的意料之外。

“為啥？”

少年語氣不大好:“回去補覺。”

周揚:“……”

下課鈴聲一響，所有人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股腦兒地沖了出去。

秦舟隔著人海，一眼就瞅見了姜嶼。

他怎么不去打球了？

這人不按套路出牌。

秦舟慌忙地把桌上的作業和課本塞進書包:“白桉，我有事先走了，拜拜。”

白桉還沒抬頭，她揪著書包就跟著其他人擠了出去。

整個校園哄鬧著，人群攢動，亂得不成樣子。

秦舟拉上書包拉鏈，背上身才勉強追上他們。

其實也不是追上，她保持著和他十幾步的距離，跟她這兩天做的事一樣。

走到校門口，不同路的兩個少年分了開，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秦舟小跑了兩步，跟著向右拐。

走完這條路，穿過紅綠燈，左轉進了人行道，在盡頭拐彎，到了小區附近。

然而，路上空蕩蕩的，小區門口也沒有人影。

她把人給跟丟了。

秦舟頓住腳步，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往后一看——

少年站在她身后，眼神不善。

“你跟著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