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舟不說話，姜嶼則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的鑰匙，跟他的那把一個樣式。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走廊里過于安靜，靜得能聽到樓下那阿媽去接他孫子回家后關門的聲音。

姜嶼提著垃圾的手往身后帶了帶，表情有點復雜:“你住樓上？”

秦舟愣了愣，有些怕，她低下眼睛，含糊地點頭。

嘖。

這是什么事兒。

秦舟心里暗爽了一下，忍住想把鑰匙懟他臉上、告訴他“姑奶奶就住你上面，你能怎么著”的沖動，癟著嘴開始解釋——

“我剛搬過來，對周邊的環境不太熟悉，有點害怕，是房東知道我在一中上學，跟我提到過你。”

“……”

小姑娘眼眶紅了，還鼓著勇氣抬頭:“姜同學，我真的不是故意跟著你的。”

同樣的起點，同樣的終點，她跟他走一條路，不是很正常嗎？

馬路又不是他家修的。

跟前的少年不說話，隔著這么點距離，秦舟都感覺到了他的尷尬。

兩人站了半天，姜嶼才動了動:“你等一下。”

秦舟站在原地，乖乖地點頭。

那人走了進去，順便帶了下門，她就什么也看不見了。

這是進去演練怎么給她道歉去了？害怕被她看見笑話他？

大佬果真是清新脫俗。

秦舟這么想著，打了個哈欠，眼睛里有了淡淡的水光，看著像個小可憐兒。

姜嶼出來就看到她雙眼含淚的模樣，頓時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疼。

他往前走了兩步，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她。

然而，秦舟只注意到了他的手。

那是只很漂亮的手。

干干凈凈，骨節分明，指尖泛著點白，有點病態的那種。

跟他給人的感覺是一樣一樣的。

姜嶼懶得等:“拿著。”

秦舟配合地“哦”一聲，接了過來。

是瓶罐裝的某牌牛奶，她喝過，很甜，奶味挺重，面上印著的那個大頭娃娃也長得很討喜。

沒想到，外表冷漠的男生竟然喜歡這種調調。

秦舟忍住笑，眨巴眼睛，顯得無辜:“姜同學，這算是給我的歉禮嗎？”

“不是。”

不算是。

姜嶼瞥了她一眼，語氣還是很淡，但比之前好太多了:“圖謀不軌的尾隨是犯法的。”

嘿，他還跟她講起法律來了。

腦回路真他媽清奇。

秦舟耐著性子再解釋:“我沒有圖謀不軌。”

“哦。”

他又是之前那個調子，一聽就知道他沒信。

在秦舟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突然要笑不笑來了句:“我還以為你專門找來的。”

秦舟的眼皮跳了跳，皮笑肉不笑:“我沒有你想的那么神通廣大。”

想了會，秦舟又改口了:“不對，姜同學，我說錯了，我確實是對你，圖謀不軌。”

“……”

姜嶼心里想的也是這么個意思，可是想歸想，她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樓道又陷入了迷一般的寂靜。

“謝謝。”

秦舟一點不覺得尷尬，態度坦然得讓人懷疑剛才那話是不是從她嘴巴里說出來的。

少年冷著個臉，勉為其難地甩給她句“不用”，進了自家大門，砰地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