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那眼神，就跟真覺得他做了似的。

姜嶼煽了煽眼睫，抬腳往教室里走。

孺子可教也。

秦舟其實在心里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她極力地想用眼神告訴他:你快去拿，你快去拿。

還好，這大哥最后還是看懂了她的暗示，不然，他要是來句“我沒做”，今天他們倆都得交代在這兒。

姜嶼拖拉著腳步，說句實話，在她那么期待和信任的眼神里，他差點兒以為自己真寫了。

如果不是他對自己足夠了解的話。

內心毫無波瀾的姜嶼走到自己位置上，用腳蹬開椅子，半蹲了下去。

把他害成這樣，又被問到了關于父母的事，周揚心里又怕又愧疚，轉過頭來:“……哥，你沒事兒吧？”

“嗯。”

姜嶼頭也沒抬，手伸進了抽屜里。

周揚問:“黑媒婆讓你請家長……哎？你找什么？”

“數學試卷。”

說著，他蹲著的身體震了一下，慢慢地，從書包里摸出一張折好的卷子。

周揚沒看見他的動作，仰著頭嘲笑:“你找那玩意兒干嘛，難不成你還做了……”

然后，一張試卷被攤開，放在桌面上。

周揚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湊近:“操，你還真做了？”

“……”

姜嶼站直了身體，眼里閃過一絲明顯的震驚。

卷子上其實沒寫太多東西，但是前面的選擇題和填空題都做了，后面大題稀稀拉拉做了一些，大體上看著還是做完了的。

周揚拿起那張卷子，舉過頭頂，對著燈光:“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嶼哥，你這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啊。”

姜嶼的臉色沉了沉，一手奪過他手里的試卷，仔細看了看，發現一件更讓人驚訝的事。

這試卷上寫的地方不多，但這筆跡夸張，筆畫長的長，短的短，看著就不好看，可他見過秦舟的字跡。

字體圓潤，筆畫均勻，屬于小家碧玉型，跟她人一樣，看著很乖巧。

所以，她還故意把字寫成這樣？

姜嶼捏著試卷，垂下手，在周揚的哀嚎中走了出去。

門外，李亭沅和秦舟還站在那里。

他走到秦舟旁邊停下，把試卷遞了出去。

“……”

李亭沅用力地扯過卷子，看著看著，那臉色就黑了，她翻來覆去地看，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秦舟忍著笑，探過頭去看:“李主任，姜同學做的還可以吧……嗯，最后兩道選擇題好像錯了。”

她轉頭看向他:“你最后兩道題錯了。”

姜嶼晃了晃神，從她的后頸收回視線，配合著回了句:“蒙的。”

不僅選擇題是蒙的，他整個人也是蒙的。

悠揚的上課鈴聲響起，外面走廊上的學生陸陸續續進了教室，整個走廊空了下來。

“李主任，這邊有兩個孩子打架了，麻煩您過來處理一下！”

也不知道是哪個班的老師沖著李亭沅喊，她冷著個臉，把卷子遞給秦舟，力氣大得把卷子邊緣捏皺了:“去交作業，交完了回來上課。”

秦舟輕輕地笑，那倆酒窩就出來了。

“謝謝李主任。”

她把姜嶼的試卷放在最下面，小跑著去了走廊盡頭的辦公室。

李亭沅轉頭，看到姜嶼跟著秦舟身影的視線，咬牙切齒:“看什么？還不回去上課！”

姜嶼收回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處于更年期的老女人，“哦”了一聲，轉身走進了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