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一頭濕發，在初春夜里出門的結果，就是第二天頭暈腦脹，起不了床。

鬧鐘響的時候，姜嶼翻了個身，沒啥猶豫就把它關了。

單手擋在額前，自己覺得這溫度不大正常。

他又睡了會，翻身起來，那一瞬間，頭暈得他晃了兩下，他又倒了回去。

……

照例第一節課下課，秦舟挨個挨個地開始收作業。

這做課代表啊，就是個費力不討好的事，尤其是面對這群人，還得跟求爹爹告奶奶似的，催著他們趕緊補了，趕緊交。

還好，秦舟的人緣不錯，也沒人特意為難她。

到了周揚這兒，連平時從來不交作業的人也笑嘻嘻的，稱她一聲“舟姐”，把早上來抄好的作業給交了。

然后，秦舟就看著他后面空空的位置:“他怎么沒來？”

周揚以為她在問他，接了話:“他以前經常不來啊。”

“是嗎?！?/p>

秦舟小聲說了句，她以為這兩個星期是他的常態，看來她看到的還是他最“勤奮”的時候了。

她抱著作業，看著沒個正行的周揚:“周揚，你知道他為什么沒來嗎？他跟老師請假了嗎？”

“我怎么會知道啊?！?/p>

姜嶼做事又不會跟他交代。

“估計是昨晚熬夜，睡過頭了。”

“哦?！?/p>

秦舟心想:他還拿了我的作業，這是不準備還了是嗎？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有借無還，這輩子都難。

在秦舟思考著自己要不要也去補一份作業的時候，一個書包飛到了那空空的桌子上。

然后，一只手拉上椅子的后背，椅腿和地面發生摩擦，聽著很突兀，還很尖銳。

姜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從帽檐的方向掃過，抓過書包，把里面的本子拿了出來，丟在桌面上。

周揚心想:說曹操曹操就到，這曹操火氣還有點大。

秦舟卻松了一口氣，拿過他桌上的本子，疊在作業最上面，要走的時候又折了回來。

“姜同學，你還好嗎？”

姜嶼的頭有點疼，走過來一路又吹了冷風，現在渾身發著熱，人挺煩躁的。

少女關切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傳來，和流水的聲音一樣干凈動聽。

他擰著眉，搖了搖頭:“沒事。”

“……”

從秦舟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他的鼻尖兒，紅紅的，跟平常不一樣。

秦舟附低了上半身，試探性地靠近他:“你生病了？”

周揚看著這兩個人的互動，到秦舟這句話時，下意識地想笑。

姜嶼會生?。?/p>

他么淋幾個小時雨都沒事的人會生??？

秦舟一定是來搞笑的。

不怪周揚不信，因為姜嶼自己都不信。

他昨晚就頂著個濕頭發去找了她，在室外呆著的時間沒超過十分鐘，所以他早上起來頭疼的時候，他自己都詫異了。

應了他那句，她克他克得死死的。

姜嶼心情不大好，從喉嚨里擠出個“嗯”字，就不說話了。

“生病了就去醫院，來學校做什么？我去幫你請假，你回去休息吧?！?/p>

秦舟正了色，小臉很嚴肅。

姜嶼抬起頭，眼里意味不明:“還不是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