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睡得快沒知覺的秦舟抖了下，手里那只筆被丟出去了。

“……”

她眨了眨眼，迷茫地往四處望了望。

周圍的笑聲還在繼續。

就……挺禿然的。

白桉的額頭抵在桌子邊緣，上面已經磕了一條很深的紅痕，她從漫畫里抬頭:“舟舟，你醒啦。”

秦舟懵著，點了點頭。

白桉點了點前面的人，把秦舟丟到桌子下的筆撿了起來，放在秦舟手邊。

“你快別睡了，一會兒被逮了，那就是下場。”

白桉用下巴指了指周揚，秦舟頓了兩秒，才轉過去看。

林南的背停得筆直，手里攥著的書已經皺了，可見他的怒氣有多大。

他忍住動手的沖動，心里默念著“勿動殺念阿彌陀佛”，抬手指著后門口:“出去。”

周揚妄圖商量:“林老師，您別這樣，我不夢莊周了……”

“滾出去！”

“得勒！”

男生放棄掙扎，繞過林南，竄到教室外去了。

“……”

林南盯著他走了出去后才收回視線，沉聲道:“你們繼續做題！”

看熱鬧的一群人埋頭手下的習題。

姜嶼唇邊的笑還沒散盡，剛看了秦舟一眼，她被嚇得筆飛出去的時候，他差點又笑了。

是真心實意的那種笑。

好巧不巧，姜嶼剛回神，就對上了林南略帶警告的眼神。

他若無其事地看著對方，不躲避，也不害怕，態度坦蕩，沒有一點被人抓住后的自覺。

林南心口有點疼。

明明知道姜嶼不會做題，他還專門問了一句:“會做嗎？”

答案很顯然。

“不會。”

林南生氣了，眼鏡下的雙眼瞇了瞇。

他走了兩步，到了姜嶼桌子旁邊，說話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不會你笑什么？”

姜嶼的后背貼在椅背上，筆在手里捏著，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本子，姿態很隨意。

其他人都在低頭做作業，可實際上耳朵豎著，聽著后面兩人的消息。

姜嶼說:“牙疼。”

林南:“……”

全班:“……”

他們都以為不是姜嶼發飆，就是林南發難，結果……就這？

怕林南不信，姜嶼又扯了下嘴角，這次疼得更“真”，“真”得林南想讓他也滾出去。

他被堵得不行，又不能扒開他的嘴，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牙疼。

林南氣極反笑，模樣有點詭異，手指指著姜嶼抄到一半的題目:“不會是嗎？是剛才的公式不會用嗎？”

姜嶼闔了闔眸子，隨意哼了一聲，林南笑得非常慈祥。

他拍了拍姜嶼的肩膀，非常善解人意:“姜嶼，你最近很有進步啊，上課都開始認真聽講了，我很感動，你終于開始懂事了。”

“……”

姜嶼的眼睛瞟了瞟壓在他肩膀上的手，這話他沒法接下去。

“上課聽不懂沒關系，重要的是下課一定要來問老師。”

“……”

“所以，下課來辦公室找我，我單獨再給你講一遍這個知識點。”

姜嶼:“……”

看到少年說不出話的樣兒，林南才算滿意地笑了。

都說學生最怕的是老師，一中卻不是，因為總有幾個不怕死的，而對待不怕死的學生，最有效的治理辦法是什么？

就是讓他們學習。

林南說:“學習使你快樂。”

完了之后便走回了講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