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她可以就此擺脫蘇蕾了。

但是，沒想到的是她們還是來了。

為什么害怕職中的人？

就是因為蘇蕾她們就在職中啊。

為什么害怕這條街？

因為這條街潮濕、陰冷，和她初中后面那條街相差無幾。

“……”

說完這些，幾個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校園暴力這種事沒落到自己身上，永遠無法體會到當事人的心情，可他們僅僅是聽著白桉的陳述，他們都覺得心口隱隱作疼，沉悶無比。

有人說孩子是這世上最天真無邪、單純善良的人，可又有誰知道，往往世間最大的惡，就是出自孩子之手。最諷刺的，因為她/他是個孩子，甚至可以躲過一切責任和懲罰。

白桉沒有哭，只是看到他們一個個都沉默，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哎呀，都過去了……”

“桉桉。”

秦舟喊了一聲，白桉轉過去，迎來了一個擁抱。

溫暖，夾著洗衣液的清香。

她慢慢地抬起手，摟住秦舟的肩膀。

她不想哭的。

被蘇蕾她們欺騙時沒哭，被她們一次次上門找茬時沒哭，被羞辱也沒哭，可就是眼前這人一個擁抱，就讓她眼睛濕了，忍不住要落淚。

“別哭。”

擁著她的人似乎萬分明白她的想法，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我會保護你的。”

一句承諾，不重，卻扎中了白桉的心。

在座的四個人，都是年少輕狂的少男少女，承諾認不得真，但從秦舟說出口的，白桉就信。

“舟舟……”

“桉桉……”

眼看著兩個人都要哭了，周揚嚇得從椅子上爬起，趕緊遞上紙巾，手忙腳亂:“別……你們別哭啊，哎……真的是……”

這什么事兒啊這是！

“你們這是要演偶像劇嗎？”

偶像劇不是一男一女才能演嗎？

“……”

哦豁。

極其感動的場景就這樣被破壞了。

姜嶼沉了一口氣，瞥著周揚:“會說話就多說一點。”

“……”

白桉也緩過神，松開了秦舟，語氣不復剛才的沉重:“要不要給你出本書？”

周揚看了看三人的表情，總覺得自己攤上大事了。

他呵呵笑了好幾聲，抱過眼前的奶茶，喝了一大口，被嗆得死去活來，惹得其他幾人的嫌棄和遠離。

在白桉說自己會如實告知父母時，這個沉重的話題才過去。

時間漸晚，暮靄沉沉。

周揚和白桉順路，秦舟和姜嶼就送這兩人去了公交站臺。

等車的時候，白桉看了秦舟一眼，再看了秦舟一眼。

在她看了十幾次的時候，秦舟終于忍不住了:“你看什么？”

白桉被她逮住，一點不慌，單手拎出她抱著的玩偶:“這熊，有點不對啊。”

打個架的功夫，就褪色了？

秦舟被噎了一下，下意識地回頭看姜嶼，少年站得并不端正，一手插在口袋里，耳朵上掉著一只耳機，周揚則在旁邊上躥下跳。

那只熊不知道去了哪里。

想到她兩邊都得罪不起，秦舟擺了擺頭，一本正經:“沒有不對，你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