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來的時候，秦舟剛剛上了妝。

因為時間有限，且又是學生，化妝的小姐姐給秦舟化了個很簡單的淡妝，本就五官精致，也就涂了個淺色的口紅，畫了個大地色的眼影，眉毛只是修了一下，沒有做過多的裝飾。

頭上挽了一個發髻，用一只木簪固定住，耳發留了些許，看上去英氣又嬌俏。

姜嶼站在化妝師和秦舟的背后，聽著那個小姐姐一口一個“天生麗質”地夸她，沒有打斷她們。

他只是站在后面，看著她身上還穿著毛衣，頭發已經挽成型，從鏡子里能窺見她整體的妝容。

很多人向他明里暗里地夸過秦舟，包括周揚，而他一直覺得自己沒有欣賞到她的好看到底在哪兒。

可今天，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欣賞到了。

明明妝容和衣服就不搭配，他怎么就覺著，還挺好看？

化妝師給秦舟戴上了一對耳墜，長流蘇款，底下墜著一顆通體瑩白的玉石，因為秦舟沒有耳洞，戴的還是耳夾款，夾得秦舟臉都皺在了一起。

小姐姐寬慰她:“要好看，是要付出代價的。”

舒適和好看，通常情況下是不能同時兼得的。

秦舟摸了摸麻木的耳垂，笑了笑，說了句謝謝，化妝師又說了兩句，正打算給她試衣服，卻發現后面的少年。

“唉？同學，你是誰？”

小姐姐不明所以。

“你這是走錯地方了嗎？這是女化妝間呀。”

“……”

姜嶼當然知道，揚起下巴，指了指秦舟，秦舟回了頭，看見他笑得很開心:“你來啦，怎么不跟我說一聲？”

聽著兩人這熟稔的對話，化妝師看看已經起身的秦舟，再看看姜嶼，心下了然。

看不出來，這小姑娘還挺早熟啊。

不過，這長得這么秀氣，沒有男朋友好像也說不過去哈。

化妝師臉上有了姨母笑:“小秦同學，這是你男朋友？”

問是這樣問的，人家心里其實已經確定了。

扶著椅子站起的秦舟停了一下，有點不知所措。

男朋友？

他可不是她男朋友。

秦舟不敢亂說話，看了看姜嶼，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她撫了撫耳墜，眼神不自然地撇開，“姐姐，你弄錯了，他不是……”

“哦~”

不是男朋友。

“那是你的追求者？”

秦舟趕緊否認:“不是，他就是我朋友！”

她敢說姜嶼是她追求者，那不是找死嗎？

某人站在一邊，不辯解，不說話。

化妝師只當秦舟是害羞，作出一副我都懂的樣子:“哎呀，我又不是你們老師，不用藏著掖著！誰還不是從你們這個時候過來的，都明白……明白就行了！”

“……”

明白什么呀明白。

這誤會就大了。

秦舟不敢抬頭去看姜嶼的表情，頭輕輕晃了晃:“姐姐，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行了行了。”化妝師假意配合:“不會跟你們老師告發你們的，怎么還害羞上了？”

她可不是什么棒打鴛鴦、舉報早戀的大人，她開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