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的是，如果她真的是被迫，她完全沒必要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他也能找老師把節(jié)目取消，也不是多大一件事。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看到這樣為難的她，卻覺得比之前低落消沉的她讓人舒服多了。

那時，她臉上的失望，神秘又遙遠，讓他生出一種距離感，就好像她近在眼前，卻離現(xiàn)在的他很遠很遠。

現(xiàn)在，她雖然表現(xiàn)出為難，可他能感覺到她真正的情緒。

熱愛和拒絕的碰撞，那么真實。

真實到他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臉，以證明這種真實。

事實上，他也那么做了。

陷入糾結(jié)的秦舟低著頭，咬著唇，唇瓣已經(jīng)開始泛白，口紅被掩在唇齒下。

然而，一點異樣從臉上傳來。

點點的，溫熱的，帶著試探的。

她的身體震了一下，抬起頭來，眼里有著不可思議。

那人的手貼著她的臉，緩緩地靠近。

原本只是食指挨著，而后，五根手指都貼了上來，手心逐漸靠近，熱源也貼在她的臉頰上。

秦舟心慌了。

這……這是什么操作？

姜嶼這是被她給氣瘋了？

正在秦舟糾結(jié)著要不要退開時，他的手掌收緊了，然后……狠狠地掐了一下。

秦舟:“？？？”

姜嶼收回手，神情自若，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似的:“晚會要開始了。”

“……”

“我先走了。”

他撂下這句話后，沒等秦舟反應(yīng)，又說:“把那東西摘了吧，跳舞的時候甩出去，只會更丑。”

這么直男的話，秦舟真接不下去。

姜嶼走了，秦舟轉(zhuǎn)過身，對著鏡子，抬手把耳墜給摘了，充血的耳垂迅速解放。

舒服太多了。

麻煩，也沒必要，還不方便。

她這樣說服自己，假裝不是聽姜嶼的話。

走出化妝室的姜嶼在禮堂遇到趕來的周揚，周揚心思雀躍，姜嶼卻直直地往外走，他沖他揮手:“哥，去哪兒啊？”

“回家。”

這不是剛來，就回去了？

是不是有病？

這話周揚當然不敢說，在他思考著該怎么說時，姜嶼已經(jīng)繞過他，往大門走。

“喂！你不看晚會了？”

會上其他年級的也會表演，他還能見著那幾個高二的漂亮學姐，他心里美滋滋呢！

姜嶼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對那些人沒有興趣，抬手擺了擺，頭也不回地出了禮堂。

周揚覺得他有點不對勁，但姜嶼沒說什么，他也懶得管。

他切了一聲，“愛看不看。”

他回身，在一排排的座位上尋找著自己班級，有人一聲喊，他屁顛兒屁顛兒地跑了過去。

五點整。

晚會準時開始。

前面的幾個環(huán)節(jié)基本無人理會，學生的積極性也不高，等到熬過了校長致辭、老師致辭和學生代表致辭后，主持人宣布節(jié)目正式開始，下面才活躍了起來。

第一個節(jié)目是高二十班的大合唱，融合了當下最流行的段視頻和段子，把一首老歌改得非常具有特色，引得下面一片喝彩。

緊接著，新形式詩歌朗誦、青年藝術(shù)小品、古箏齊彈……都是頂好的節(jié)目，氣氛越來越好，歡呼聲不斷。

另一頭，姜嶼出了校門，在一家超市買了一瓶礦泉水，在柜臺結(jié)賬的時候，他看著臺上的盒裝物，無形中走了神。

“兩塊。”

收營員報了價，卻見他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疑惑地抬頭看過去，只見少年眉眼沉沉，盯著一處發(fā)神。

收營員了然，看著年紀不大的男生，有點遺憾，又有點不耐，說了一句:“三十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