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放棄這句話，誰都會說，可做不到，不就只會讓被承諾的那個人失望嗎？

諾言輕易就能許下，做不到的人比比皆是。

姜嶼笑了笑，那笑容在秦舟眼中卻苦澀起來。

秦舟覺得他的反應不對勁，不知道他想到什么的她只能繼續說著:“所以，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珍惜，讓自己過得好一點。”

她說了這么多，姜嶼能給反應的，也就只有這一句:“你說的，是哪段時間。”

“整個高中生涯。”

“……”

姜嶼有一瞬間的怔忡，被秦舟看在眼里，她背著身子，腳步隨著他，時快時慢，而姜嶼總怕她撞上其他人。

她的背后就像生了眼睛，當真一個人沒撞到，也沒被絆到，姜嶼盯著她，突然停下步伐。

秦舟也跟著停了，疑惑著問:“你怎么了？”

突然用那種眼神看她？

姜嶼緊了緊手心，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從心底快速涌出，沖上大腦，讓他的太陽穴跳得厲害。

他停了好一會兒，卻像喪失了話語權，不知道該怎么表達他想說的話。

最后，他沉著臉，眼皮耷拉著:“你好好走路。”

搞了半天，就說了這么一句話。

秦舟疑惑，但也沒問他，只說:“不會摔倒的，不怕。”

“為什么。”

“我自信啊。”

很理所當然的一句話。

自信，有多自信？

走了這么多天的路，秦舟記得每一段路上，哪里有路口，哪里有垃圾桶，甚至哪一段路程她大概需要走多長時間，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不過，她知道姜嶼不會相信。

姜嶼確實不相信她，她走回他跟前，他看著她甩動的馬尾:“你對所有事，都這么自信嗎。”

秦舟要拉他的手停下。

頓了五秒，她抬頭看過去，對上姜嶼深沉得不像高中生的眼神，笑彎了眼睛。

她搖頭:“不是。”

姜嶼的手心再次捏緊，如他心里想的那樣，少女仰著頭，脖子上的皮膚雪白，眉眼彎彎，眼眸透著認真。

“對你，我不自信。”

“……”

某個地方被撼動了一分，姜嶼低垂著眼睛，把她的臉納入眼底。

“但是我會盡力。”

秦舟踩著步子跳開，那一瞬間的低落好像只是姜嶼的錯覺。

“……”

“我會纏著你，一直一直纏著你，纏完整個高中，等你高中畢業，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少女的表白來得這樣快，快得姜嶼毫無準備，可這些話卻像在她心里藏了很久，以至于說出口的時候都這么順暢。

明明收過教訓，明知道不該信她，但是姜嶼只覺著自己手指尖發熱，眼眶也跟著發了熱。

他看著她，好像突然就覺得，這個世界也不是那么……孤獨和不可原諒。

沉悶在心底的淤黑一點點消散，他藏匿多時，最后還是被他人一句承諾就打碎了。

姜嶼抬手，擋在額前。

秦舟以為他被自己給感動哭了，緊張得要死，“喂，你別……”

一只手，敲上她的額頭。

她停下，看著臉上洋溢著笑的少年，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秦翩翩，你說你一個女生，知不知道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