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車和那個男人，他都記得。

他第一次攔她的時候，在校門口見過，是專程接送她回家的。

可小姑娘在這兒住了這么久，他沒見其他人來看過她，更別說父母。

這突然來人，她又是這種反應……姜嶼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想見就上去。”

秦舟以為自己表現得不明顯，姜嶼卻一句話把她戳穿了。

她抬頭看著她:“想見什么啊，我又不認識……”

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爛。

姜嶼低眸:“別演了。”

“……”

“你這演技，也就騙騙老年癡呆。”

秦舟:“……”

他這是罵人家陳大爺癡呆？

過分了啊。

雖然陳大爺愛針對他，他也不能這樣啊。

沒等秦舟反駁，姜嶼垂下手，推著她的肩膀往里走:“回去做你的作業。”

看不見李叔走沒走，秦舟心里不踏實，她回頭:“你讓我看看……”

“不看。”

我們不看。

生怕陳大爺招架不住的秦舟怕什么來什么，電話一響，她就知道陳大爺完了，哦不是，她要完了。

看著屏幕上李叔的備注，秦舟想死的心都有了，姜嶼也看見了，推著她走的動作停了下來。

兩人看著她手里的手機，愣是沒開腔。

等它響完一遍，秦舟也沒接。

姜嶼挑眉:“不打回去？”

“不打算回去。”

姜嶼想問，但看著秦舟那平淡得沒點精神的樣子，還是止住了心里的話。

秦舟腦仁都大了。

偏偏，手機短信提示又來了。

她告訴自己別看，又忍不住去看，果真是李叔發來的。

李叔:小姐，夫人讓我來接您回家，我知道您在里面，我看見您進去了，請您出來。

李叔:先生剛才來電話了，讓我一定要接您回去，他有話要對你您說，您不要難為我了。

就這半是威脅半是哄求的話，秦舟知道，她沒辦法再裝作不知道了。

從小到大，李叔對她不差，她知道秦天明和宋喬的德行，她可以不怕宋喬，但是秦天明不行。

只要他想，他有的是辦法讓她回去。

“……”

秦舟呼出一口濁氣，收起了手機。

姜嶼見她這樣，她回頭，對他笑，只是笑得并不好看。

“我不上去了，我……要回家一趟。”

姜嶼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改變主意，可看她低落的表情，就知道她心情很糟糕。

他動了動唇，想說些什么話，最后都湮滅在她的眼睛里。

他嗯了一聲，把她揪著衣服的手看在眼里，“回家就回家，別苦著張臉。”

秦舟勉強笑了，轉移話題:“今天不能監督你寫作業了，你自覺一點，把作業寫完，還要復習，知不知道？”

姜嶼看著她，眸光淺淡，“嗯。”

“晚上別熬夜了，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神上課。”

“嗯。”

秦舟沉默了下，該交代的也交代完了，他會不會照做，她也看不見。

“那……我走了。”

她要走的時候，姜嶼抬手，揉了一把她的頭發，秦舟愣在了原地。

她聽見他用放松的語氣，問她:“今天回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