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捂著眼睛，“在學校，老師抓我學習抓得緊，我這兩天又有點感冒，時不時地頭疼，也沒想到宋阿姨會讓李叔來接我回家……”

說著，她還很“壓抑”地咳嗽了兩聲，淚眼婆娑地看著秦天明:“爸，您不要生我的氣……”

總歸啊，這女兒也是自己的，聽她說了說緣由，又用這種脆弱委屈的語氣說話，再硬的脾氣也該下去些了。

宋喬看明白了秦天明的表情，趕緊道:“對啊，孩子多辛苦，一天天上學，累得很，你別再計較這些了?！?/p>

秦天明說不上是生氣，他其實就想敲打敲打秦舟，之前她的態度著實奇怪，但現在這樣子，又不像是要跟他對著干的。

于是，他冷著臉色，沖著秦舟擺手:“行了，上去換身衣服下來?！?/p>

他看了一眼秦舟身上的校服，還有她袖口烏黑的一團，嫌棄似地不再看她:“這穿的是什么東西，趕緊給我換了?！?/p>

秦舟笑得很乖巧:“好的?！?/p>

“……”

她又走了開，身后恢復和樂的談話聲，秦舟撐著唇邊的笑，沒有回頭。

“你們先吃，不用等我，我順便洗個澡?！?/p>

“……”

聽上去挺愉悅的聲音，卻無人應她。

拐上樓梯，秦舟臉上的笑垮了下來。

她急步上了樓，奔向“自己”的臥室，推開門，躲了進去。

要說臥室，也不能說是她的。

因為她的這個房間，原本不是她的，而是間客房。

兩年前，秦沫向宋喬撒嬌，說她的房間采光好，空氣流通，非要住她那間，于是，宋喬就在秦天明耳朵邊上吹了吹枕邊風。

然后，結果不用說了。

她住了十多年的房間變成了秦沫的。

秦舟站在黑暗的房間里，把書包取下，望了望整個房間的擺設，把書包放在了沙發上。

她摁開燈的開關，順便摸了摸旁邊的柜子，上面已經落了一層淺淺的灰，想必是在她走后就沒人來打掃過了。

床面還是她走時的模樣，不一樣的是上面有了些黑色的斑點，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

書柜里，她擺好的書亂成一團，有的落在地上，有的翻開扔在一邊的小桌上，她的玩偶從床上掉在了地上，大大小小，有些耳朵還破了線，像是被人發泄后故意扯壞的。

秦舟看著這是她又不像是她的房間，心往下沉到了谷底，一團火升到了腦子里，又熱又亮，鞭笞著她的理智。

她看著雜亂無章的房間，最后笑了。

她一走，她們就只能拿著有關于她的東西，像瘋狗一樣撕扯、踐踏。

可是她呢，她當然不能了。

為什么？

因為她是人，不是狗。

總不能狗咬她兩口，她再趴街上跟她們對咬吧。

秦舟提了提唇角，毫無笑意。

她走到衣柜邊，拉開，陳舊的衣服掛在里面，安然無恙。

還好。

衣服沒被禍害過，她還能穿。

挑了一件顏色略舊的睡衣，秦舟拎著它進了浴室。

十分鐘后，她擦著頭發出來，看到了沙發上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