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提示音響起,溫暮嘟囔了句:“洗得這么快嗎?”
等回去再看,發(fā)現(xiàn)是高中同學(xué),邀請她參加同學(xué)聚會的那個。
陳嘉琦:溫暮,聚會時間定在下周末,你能來嗎?
溫暮抿唇,垂眼敲字。
溫暮:不好意思啊,我下周要出差。
陳嘉琦:出差多久啊?
溫暮:兩周。
陳嘉琦:那…好吧,有機會再聚。
溫暮松口氣,回了個好字。
盛桉洗漱完回來,就給她打了電話,就這么一刻,她心情就好了起來。
“暮暮。”
“嗯,好了嗎?”
溫暮一邊說一邊把燈光調(diào)暗,只留一個微弱的床頭燈亮0著。
“對,有件事?!?/p>
“什么?”
“我高中是我們班的班長。”
溫暮一點也不驚訝:“我想到了,姑姑說你大學(xué)還是學(xué)生會會長呢?!?/p>
他低笑:“她還和你說什么了?”
“說了好多。”
盛桉那邊沒聲音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桉。”
“我在?!?/p>
“姑姑說你很優(yōu)秀,是一個很耀眼的人,沒說其他的。”
溫暮抿唇,眼里有些緊張。
她突然想到,盛桉那時候那么落魄,連見了她都要控制自己離開,肯定是不愿意被她知道的,她就裝作不知道。
但是盛桉太聰明了。
只是他也可以配合她的小貼心。
“那都是過去了?!?/p>
“你現(xiàn)在依舊很耀眼?!?/p>
盛桉笑著,“那我現(xiàn)在要和你說的事是。”
“因為我是班長,有些事情有人提出來我是不能不做的,最近要舉報一次同學(xué)聚會,你要陪我去嗎?”
溫暮這下是真的驚了。
怎么就這么巧?。?/p>
現(xiàn)在流行同學(xué)聚會嗎??
“暮暮?”
“我在我在,是那個…”她干咳了下:“今天我一個高中同學(xué)也讓我去參加這個,只不過我拒絕了。”
“這么巧?!?/p>
他語帶笑意:“那既然你拒絕了,就陪我去,好不好?”
“你們的同學(xué)聚會…我去不合適吧?”
“讓帶家屬去的,他們在群里問起我,今天恰好有了女朋友,所以就起哄讓我來問問你?!?/p>
“我…”
“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沒關(guān)系的?!?/p>
他語氣沒什么起伏,可溫暮卻一下就心軟了:“我去,我陪你去?!?/p>
他彎眸:“暮暮真好?!?/p>
溫暮摸了摸耳尖,又隨口問他:“你們高中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
“大概吧,不記得了?!?/p>
“肯定是很多!”
“可我只喜歡你啊,暮暮在想什么?”
她睫毛微垂:“你這么好…為什么會喜歡我?第一次動心什么的,你那時候都二十二歲了?!?/p>
盛桉停頓了下,像在思考:“我以前喜歡的東西很多,喜歡畫畫,攝影,滑冰,攀巖,蹦極…”
他一一細(xì)數(shù)下來,像是心臟分了好多部分,去承載一些零碎的,特別的愛好。
“我那么多喜歡的東西,哪有時間去想愛情。”
“那我是怎么回事?”
大概女孩子都喜歡問這個問題,你為什么喜歡我?或許是自卑,也或許是想得到戀人的肯定。
盛桉從來不會辜負(fù)她的期望。
“你肯定不想要聽我說喜歡不需要理由。”盛桉仔細(xì)思考下來,又用他清澈的嗓音問道:“暮暮,你看過《致拜倫勛爵的信》嗎?”
溫暮看的書不多,可也在她爺爺?shù)臅鼙槐浦竭^:“看過,小的時候,已經(jīng)記不太清內(nèi)容了?!?/p>
他清了清嗓子,像朗誦課文那樣緩慢道:“我知道這個國家崎嶇多山嶺,氣候多變又冷到滴水成冰,于是環(huán)顧四周要找些輕快流暢的東西,徑直挑中了溫暖又富有教養(yǎng)的你?!?/p>
“我想,沒有這句話更能形容我的心情了。”
“那個時候的我,所有的喜好都被一一打破,讓我不得不凝聚成唯一的一個,也就是繪畫。當(dāng)曾經(jīng)藏了很多東西的心臟,突然只剩下了一個,我會覺得很空。”
“我去畫群山萬壑,冰雪翠松,落日余暉等等所有我曾愛過的東西,可那只是被拘在我的小世界里?!?/p>
“直到你出現(xiàn),那片空白又不得所解的東西,就這么被你填滿了。”
“第一眼時我就在想,怎么會有女孩子笑得這樣好看。”
勝過他見過所有山河。
“盛桉…”溫暮眼又發(fā)熱了:“我的男朋友怎么這么會說呀?!?/p>
他低笑著:“不要再不自信了暮暮,我能于萬千人中挑中你,足以證明你的優(yōu)秀?!?/p>
“而且暮暮,是我奢求了你這么久,該不自信的明明是我才對?!?/p>
溫暮捂著心臟:“可是我完全看不出你哪里不自信了?!?/p>
“我只有足夠優(yōu)秀才能吸引到你呀,而且…”他輕輕笑著,“我怎么可以表現(xiàn)出退縮的意思來,我唯一全心全意追求的也只有你而已,當(dāng)然要全力以赴?!?/p>
怎么這么甜呀呀呀?。?!
溫暮抱著熊,埋在它毛茸茸的肚子上扭成了一個毛毛蟲,她能想象得到自己現(xiàn)在笑的像個十八歲的小姑娘。
夜色沉沉,昏黃的燈光掛了一夜,將室內(nèi)投射成暖色。
溫暮連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再睜眼就是早上了。
下樓和盛桉一塊吃了早餐就去了公司。
溫暮下車前問他:“你今天有沒有事呀?”
“沒事,下班我來接你?!?/p>
她搖頭:“太麻煩了,我自己開車回去吧?!?/p>
盛桉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我一天都見不到你,你連這唯一的時間也要剝奪了嗎?”
她彎眸:“我不是怕你麻煩嗎,那你想來就來吧,開著我送你的車?!?/p>
他跟著笑了。
溫暮拿起包往公司走,走了一半被盛桉叫到了:“暮暮,把這個帶上。”
溫暮轉(zhuǎn)頭:“板藍(lán)根?”她接著蹙眉:“我不要,好難喝?!?/p>
“最近天氣變化快,好多人都感冒了。”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臉,哄道:“暮暮乖,感冒了很難受的。”
她垂眼接過:“好…”
盛桉獎勵似的從衣兜里捏出幾顆草莓糖給她:“苦了吃這個?!?/p>
“又哄小孩子?!弊焐线@樣說,手還是很誠實地接過去。
“你不是嗎?”
她抿唇壓住不受控制想起飛的唇角:“我進(jìn)去了。”
“好,下午見?!?/p>
溫暮自認(rèn)為矜持地點點頭,轉(zhuǎn)身就走,嘴角也跟著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