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云怔愣住了幾秒，迷糊地眨了眨眼，不解地牽動著嘴角：“笑笑，我的意思，你懂了嗎？”

凌嵐笑神色不變，切了一小塊牛排塞嘴里，淡淡地說：“我懂你的意思啊。”

“笑笑，那就先別開玩笑了，你的答案是？”時卿云能明顯察覺到自己胸腔內狂亂的心跳，他緊張得雙腿發軟，手心不停地冒汗，鐵質的刀叉在他手里光滑無比，差點都要拿不穩了。

他很害怕，會從凌嵐笑的嘴里聽到拒絕的意思。

凌嵐笑垂了垂眸，繼續細嚼慢咽，只是淺淺一笑，“要旅游可以一起約。懂了嗎？”

時卿云霎時臉色蒼白。

懂了嗎？

懂了。她和他頂多只能成為普通朋友，她和他所謂一起看人生路上的風景也僅限于旅途中的景色。

她不喜歡他，她對他沒興趣。

他這回終于聽懂了。

原來不是她沒有理解他的話，而是他自己選擇性地忽略了她話語里委婉的拒絕含義。

“我懂了。”時卿云眼里的泛泛光亮逐漸黯淡下去，他苦笑著低下了頭，又低沉地從嘴里吐出一句：“抱歉，打擾到你了。”

這種拒絕的事，凌嵐笑已經是輕車熟路了，按理說是內心沒有任何起伏波動的。

可這一次，凌嵐笑隱隱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時卿云這失落神傷的模樣，像是被傷到了自尊心。

“有什么可抱歉的，該說抱歉的是我啊。是我不識好歹。”凌嵐笑連忙放下刀叉，抬頭看向時卿云，沖著他甜甜一笑。

凌嵐笑可不想因為簡單的一句話傷害到別人。

不為別的，她網上看到那些“愛而不得就蓄意傷人”的社會性新聞就毛骨悚然，她這么一說，就是不想讓時卿云太過沒面子。

免得給她自己招來禍端……

時卿云眼眶不爭氣地紅了，他又倔強地抬起頭，不甘心地問：“可以告訴我原因嗎？我不想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失敗了。”

凌嵐笑揚起一抹苦笑，嘆息了一口氣，原本解釋這事她是懶得做的，可時卿云那赤紅一片的眼睛，讓凌嵐笑莫名有些寒毛豎起。

還是處理妥當些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時卿云雖看上去儒雅溫潤，但指不定他骨子里很偏執呢？

“原因啊。其實真的不是你的問題，我覺得你人挺好的。”凌嵐笑說著說著又不自覺地切換成了平日里和室友們嬉鬧的沙雕，“是我不識好歹，是我不配啦。我沒打算談戀愛，今天不管是誰表白，我都會拒絕的。所以問題在我。”

時卿云緊咬著下唇，問：“真的？你是因為不想談戀愛才拒絕我的？”

“千真萬確。”凌嵐笑說的可是大實話，她的確沒什么興趣。

當那個獨一無二的人如恒星般閃耀照亮了她的夜空之后，其他人就只能淪為匆匆劃過的流星，無法在她心底留下光亮。

聽到這個回答，時卿云臉色好轉了不少，可他的心仍舊憤懣脹痛，難受得要炸開了。

他第一次鼓起勇氣對著喜歡的女生表白，沒想到是以這樣的失敗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