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陌翎一臉陰森步步走過來,茹婆子雖然自持有嫻妃撐腰不怕陌翎如何,但她身邊的幾個婆子還是露出一點怯色,陌翎緩緩走來,茹婆子等人不知道陌翎要干什么,都用謹(jǐn)慎的目光看著她。
陌翎用利箭般的眼神看著茹婆子,腳下一步一步寵著她走過來,其他幾個婆子也都認(rèn)為陌翎肯定是沖著茹婆子去的。
茹婆這看到陌翎兇惡的眼神,心里也有些發(fā)怵,其他的婆子更是都膽戰(zhàn)心驚看著她二人,不知陌翎和茹婆自會如何爭執(zhí),而陌翎就在快要走到茹婆子身邊時,忽然“哎呦”一聲身子便歪倒了。
陌翎這出人意料地一聲“哎呦!”,眼看她好像被什么東西絆倒就要摔倒,茹婆身邊的另一個婆子緊挨在陌翎身邊,陌翎身子歪著摔倒,正好撲到這個婆子的身上,那婆子見陌翎摔過來,原本不想扶她的,可又怕陌翎撲到自己身上,雙手還在猶豫的一瞬間,這個婆子已經(jīng)被陌翎身子用力撞上了,兩個人登時都摔在地上。
這般一來,雯敘忙跑過來扶起陌翎,其他人也都趕緊扶起被陌翎撞倒的那個婆子,陌翎被雯敘扶起來,雯敘還在給陌翎拍身上的塵土,眾人也都為在一旁看有沒有人受傷,就在這時,陌翎猝不及防的給了那個被她撞倒的那個婆子一耳光。
清脆,且分量十足的一耳光,登時震驚了當(dāng)場所有人,雯敘正給陌翎整理衣衫,也被耳光聲嚇得忙站起身來,驚怔看著面前的一幕。
那個被陌翎忽然打了一掌的婆子顯然也十分震驚,一只手捂著已經(jīng)通紅的臉龐,一邊既驚且怒的看著陌翎。
茹婆子早猜測陌翎走過來,一定是要耍什么詭計,見此情形,自己若不出頭,更沒有人敢跟陌翎抗衡,因此茹婆立刻上前一步,將挨了耳光的婆子遮擋在身后,對陌翎說道:“請問王妃娘娘,葉婆有何罪過,要受王妃責(zé)打?”
陌翎氣定神閑的對眾人說道:“你們沒看到嗎?這個刁鉆的老婆子想要推我摔倒,如此逆仆,我豈能輕恕?你,你還有你們,都給我跪下!”
茹婆子等人相互看了幾眼,沒有人跪下,可以沒有人敢說話頂撞陌翎。
茹婆子回頭看了看身后猶猶豫豫的幾個婆子,心思一橫,上前說道:“葉婆并非故意沖撞王妃娘娘,即便稍有沖撞,罪不至罰,請王妃娘娘三思。”
陌翎冷冷一笑,來回走了兩步,對茹婆子等人說道:“我知道,你們看眾人不服我管束,無人聽我命令,我無法在宸王中存立尊信,但是我告訴你,我陌翎要做的事情,我可以親自動手,我想罰誰就罰誰,我想打誰,也可以親自動手打,反正我閑來無事,再這樣花柳繁茂的園子里練練拳腳也是好的!”
茹婆子見陌翎如此蠻橫,倒也不敢真對她怎么樣,于是口氣還是忍著氣說道:“是奴婢等不周,我身為管家自當(dāng)管教,還請王妃娘娘入殿歇息,不要傷了身體才好。”
陌翎對茹婆子說的話恍若未聞,轉(zhuǎn)頭對雯敘說道:“去給我搬張?zhí)僖畏旁跇涫a下。”
雯敘依言去搬來藤椅,放在一株花樹的樹蔭下,陌翎坐在藤椅上,對跪在花苑眾的眾人說道:“你們,都上里面葡萄架子里跪著去,這里寬敞又光亮,本王妃要用來責(zé)罰其他人。”
陌翎這樣說的時候,茹婆子等人心里有隱隱有一絲糟糕的預(yù)感,果然,陌翎繼續(xù)說道:“你們幾個逆欺王妃,欲行不軌,都給本王妃跪下。”
這樣一來,茹婆子等人都不敢不聽,于是,賭羊拐的人都去了葡萄架里涼爽的地方跪著,茹婆,葉婆四五個老婆子都跪在花苑大太陽下。
而陌翎卻坐在樹蔭下的藤椅上,雯敘在一邊給陌翎打扇,陌翎喝著茶水,就這樣和她們對峙起來。
茹婆子等人跪在太陽下,驕陽烈日暴曬下苦不堪言,心里的恨意一重比一重深,她們知道,若是不讓賭羊拐的人起來,陌翎也是不會放過她們的。
而廚房的人和巡守王府的侍衛(wèi)們見陌翎這等兇悍刁鉆,都暗自發(fā)笑,只是沒人敢表露出來罷了。
茹婆等人再霸道惡毒,畢竟年齡也大了,實在和陌翎耗不起,在火辣辣的大太陽下跪了半個時辰之后,就實在熬不下去,茹婆只得喘著重氣,對陌翎說道:“王妃娘娘,按照王府規(guī)矩,有人放賭飲酒,跪罰兩個時辰就行了,請王妃娘娘開恩,讓他們起來吧!”
陌翎笑了笑,緩緩放下茶盞,說道:“既然如此,就都起來吧!茹婆婆,你們也起來吧,以后,時日還長,咱們可以慢慢跪!”說完,陌翎站起身就回殿閣去了。
這里茹婆子,廚房的人,還有那些侍衛(wèi)都依次站起來,各自將心里的情緒都壓在肚子里,低頭匆匆散去了。
陌翎和雯敘回到玹婉殿,雯敘勸陌翎道:“郡主,咱們初來乍到,茹婆子又有嫻妃娘娘撐腰,咱們這樣和她撕破臉,行嗎?”
陌翎坐在桌案前,將釵環(huán)一一卸下,說道:“沒什么行不行,也沒什么敢不敢,好歹我還有王妃的名號,她不過使些詭計罷了,難道還敢真打我一頓不成?”
雯敘臉色凝重,說道:“郡主,你忘了,大婚那天,茹婆子端來的那杯茶,她若想在茶飯里動點手腳,也不是難事。”
陌翎嘆口氣,說道:“我身為和親郡主,他們顧及皇命也不敢真把我怎么樣,咱們在這里就是挨欺負(fù)的身份,鬧不鬧都會被人欺凌,索性不如大鬧一場解解氣,大家一起完蛋!”雯敘也跟著嘆口氣,轉(zhuǎn)身去給陌翎收拾衣衫去了。
宸王府中狂風(fēng)暴雨,天雷滾滾,但是素箏小筑里,卻是另一片旖旎的情景,冽昀宸理完朝政就來到素箏小筑,正見到琯楹坐在花廳中,面對滿滿一桌子精美奪目的首飾和衣料,琯楹手里拿著一直碧玉簪,正凝神看著。
冽昀宸看到琯楹,笑著走進(jìn)來,摟住琯楹的臂膀笑問道:“喜歡嗎?都是本王一件件親自挑選出來的!”琯楹淡漠一笑,放下碧玉簪轉(zhuǎn)頭看著冽昀宸,此時冽昀宸眼中的琯楹,就如同月窟仙子一般姿容絕美,出塵脫俗。
琯楹的容顏原本就屬于天生麗質(zhì),明媚如柳,除了傾城容貌,琯楹更有一身清冷如霜的氣韻,兼琴箏俱能,書畫皆知,因此冽昀宸的整個人都已經(jīng)被琯楹牢牢牽扯住,在那場冽昀梁做主家請客的宴席上,琯楹一曲琵琶驚天下,冽昀宸看到琯楹的第一眼,就已經(jīng)不由自主深陷其中。
于是冽昀宸去求冽昀梁為媒,耗費(fèi)千金,將琯楹和她的結(jié)拜姐妹瑾弦一同接到素箏小筑,從此,素箏小筑成為了冽昀宸的外室。
但是因為冽昀宸乃是皇家親王,不可私自娶親娶妾,就算是側(cè)妃,也要皇命準(zhǔn)許,琯楹和瑾弦出身低微,皇上是絕不會答應(yīng)冽昀宸迎娶她們的,因此只能住在素箏小筑里,也算有情人能長相廝守。
此時冽昀宸看著琯楹說道:“琯楹,你看,本王雖然已經(jīng)成親,但我每天都在這里起居,你還不相信我對你的真心么?”琯楹斜睨冽昀宸一眼,轉(zhuǎn)回頭又拿起另一根玉簪看起來,慢悠悠地說道:“信,是有幾分相信,不過那又怎么樣,世人眼中,你的王妃,你的枕畔人,不都還是她,那個被你用鳳冠霞帔,八抬大轎迎娶入門的女子。”
琯楹說著,語氣中含著濃濃的嘆息,在冽昀宸耳中聽來,是那樣惆悵凄美,于是冽昀宸靠近琯楹,緊緊摟住琯楹纖細(xì)的腰肢,說道:“琯楹,她入府還不是一樣被冷落在那里,你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名位,但你有我,置于名位,你相信我,終有一天,我能讓你如愿成為我的王妃。”
冽昀宸說著,鼻中聞到琯楹身上縷縷細(xì)膩沁甜的香氣,懷中摟著不盈一握纖細(xì)的腰身,冽昀宸整個人都沉醉了幾分,靠近琯楹的耳朵,輕輕呵氣說道:“琯楹,這么久了,你還是不留我進(jìn)入你的閨房,今天,我抱你進(jìn)房,好不好?”
琯楹不禁緋紅了臉頰,低頭掩唇笑了笑,轉(zhuǎn)頭說道:“那可不行,我雖是出身低微,但我來的時候已經(jīng)說明白,我只為王爺彈箏執(zhí)琴,若是王爺你對我真心,若我能等到真正走入宸王府的那一天,琯楹一定讓王爺心意順?biāo)欤 ?/p>
說著,琯楹輕輕推開冽昀宸,飛快走入側(cè)殿,將門緊緊關(guān)閉了。
冽昀宸輕輕嘆息一聲,站起身轉(zhuǎn)向另一邊的側(cè)殿,一進(jìn)門,就看到了一幅春閨美人圖,只見瑾弦橫身睡臥在一張鋪著錦褥的木塌上,桃粉色的錦褥上,瑾弦穿著一身青玫色睡衫正斜歪在枕畔上合目而睡。
冽昀宸放輕腳步輕輕走過來坐在木榻上,見到瑾弦的睡衫衣領(lǐng)有些滑落,露出半邊如凝脂一般的柔荑和臂膀。
冽昀宸心里一顫,慢慢抬手撫摸著瑾弦的觸手滑膩的臉頰,手掌順著臉頰漸漸劃向瑾弦的如云秀鬢,瑾弦早就知道冽昀宸來了,只是他在外間和琯楹說話,她不好去打擾,反正琯楹在成為王妃之前,是絕不會讓冽昀宸得到琯楹,自從她姐妹二人來到素箏小筑以后,真正服侍冽昀宸的,只有瑾弦一人。
瑾弦看冽昀宸和琯楹在外面說話,也不理會他二人,只在房中沉睡,冽昀宸進(jìn)來后開始撫弄她的鬢邊發(fā)絲,在冽昀宸的手將瑾弦的發(fā)簪摘下來之前,瑾弦忽然一翻身,笑著醒過來。
不過冽昀宸早就知道瑾弦在裝睡,看到瑾弦笑著翻過身來,冽昀宸便也他順勢也伏在瑾弦的后背上,悄聲訓(xùn)斥道:“你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本王來了還敢裝睡。”
瑾弦嬌俏的笑著,也輕聲回答道:“誰裝睡了?都是王爺不好,來驚了人家的夢。”冽昀宸還是摘下瑾弦頭上一支鑲珠金簪,隨之瑾弦頭上一縷發(fā)絲也披泄下來,冽昀宸將瑾弦的發(fā)絲繞在手掌中,一邊對瑾弦笑著問道:“這個時辰還睡覺?對本王說說看,是什么樣的夢?”